当初,他的老伴是提醒过,儿子转眼就到谈恋爱处对象的年龄,结婚需要房子。夏祥生说,眼下不是没谈对象,到有了对象要结婚,再要房子也不迟。
当初公司有一个宏伟蓝图,每年都团购一批房,用五年时间,将所有职工的住房全部升级。
世事难料。远程公司的效益开始滑坡,这两年没有再团购新房。
夏祥生听儿子说可以去和方元厂长对证,知道这事,假不了。他的脸上有了愧疚,竟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喃喃的,说:“你干嘛不早说。”
夏涛说:“你看我喝了酒,根本就不让我说话,也不听我解释。你听我说请方厂长喝酒,就以为是花了班组的钱。”
“不对吧。”老夏发现了问题,说:“你开始时,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花的是班组里的钱。”
夏涛说:“老妈在一边,我怕她听说花了自己的钱,舍不得。只好编话说了。我呢,也想显个摆,当上组长,有这个权力。”
“瞧瞧。这,什么德行。这风气,都坏到眼前来了。”夏祥生的手指戳着。
夏祥生的老伴这时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几杯茶,从厨房来到客厅,白了丈夫一眼,说:“你就是个老顽固,不清头。远总和童主席来,你也不叫人家坐,陪你这样站着。”
夏祥生这才醒过神来,赶忙让座。
远峰的心情不好。
成星望就地免职,是程颂给远峰的第一个下马威。
自从程颂从疗养院回来后,远峰趴在办公楼上。就是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他也会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总是觉得心里被一块什么东西压着。
有事没事,他会去各个分厂转一转。每当到了生产现场,他的心情稍许才好一些。
工人出身的他,喜欢车间里嘈杂的声音。虽然现在他也有本科学历,却是在职读出来的。
既然程颂让他主抓生产,他就把上班的时间全都用在车间里。有些本应该在办公室里处理的事,也放到生产现场去处理。
程颂没有回来之前,经过一些时日的调整,以往一些好的东西得以恢复,一些早就有的规章制度得以重新落实到位。照章办事,给这个企业带来了勃勃生机。
可是,程颂这才回来一个星期,情况又出现了大幅度的反弹。
涛声依旧。
在总装分厂,远峰与迎面过来的方元碰上。
远峰指向地面,问:“怎么回事?”
方元装蒜,反问:“什么?”
“你这里的地面,安全通道上摆放工件。”
方元装成才发现似的,说:“这些人怎么回事,我给他们下了指示,不能把工件摆放在安全通道上。他们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昨天下晚,远峰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对方元做过提醒。今天过来,一切照旧。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我昨天给你指出来,你也答应安排人手清理。怎么还没有行动?”
“远总,你不知道,这些工人,安排他们做这事,都不乐意。现在啊,人都是向钱看的。不给工时的活,你根本就叫不动人。这哪像国企的主人翁?”
“你少给我推磨。”远峰说:“你是存心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方元苦下脸来,说:“哪敢啊。你借我胆,我也不敢。”
远峰的鼻腔里哼了一下,转身离开。
这时,调度来到方元身边,汇报生产线上出的事。
方元只听调度说了一句,就亮出大嗓门,说:“你少给我推磨。昨晚,我给你派的活,你怎么安排的。刚刚,我让远总训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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