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二爷醉酒
染素汐依旧站着不动。
江聿谨再度停下手上弹琴的动作,问:“还有事儿?”
染素汐抬了抬皱得和草纸一般的画册,吞吞吐吐:“这个……”
“百杳已经去处理了。”
染素汐闻言,两道柳眉惊喜地跳起,忘了尊卑:“真哒!”
“嗯。江某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染素汐狠狠点头,面颊灿如春桃:“嗯嗯!小女最最最相信二爷啦!”
……
一回到芙蓉榭,染素汐就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春花。
春花又惊又喜:“奴婢原以为二爷是恼了,没想到他竟然同意将您调去倒影楼。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一来,那些个扒高踩低的人一定不敢再多说什么,奴婢也就放心了!”
染素汐弯着两道黛眉看向窗外的房梁,上头有两只喜鹊依偎在一起,格外温馨。
她喃喃:“二爷人真好。”
春花附和:“是呀是呀二爷真好!真好!”
春花忽然想到画册的事情,问:“姑娘,您将画册的事儿同二爷说了吗?”
染素汐点头。
春花见她神色,捂着胸脯松了口气:“也对也对,姑娘既然是二爷的人了,二爷自然会护着您的。”
染素汐说:“春花,以后我们就一样了,你不需要再用‘您’来称呼我。”
春花说:“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奴婢是贱籍,姑娘是良家。姑娘永远是春花的主子。”
染素汐闻言,红了眼眶。
没过多久,管事的赵千两便带着马婆子的供词来到了芙蓉榭。
染素汐疑惑:“管事为何不直接将供词呈给二爷?”
赵千两说:“小的去过了。二爷的意思是,人是姑娘抓到的,也是姑娘发现的问题。所以,理应由姑娘禀告给大长公主。”
染素汐当即明白,江聿谨这是给她一个“人情”。
大长公主回来时,发现她已然搬出芙蓉榭一定会震怒。
尤其,她被贬的理由还是私自贩卖仁风普扇簪。
此番,江聿谨将抓到马婆子的功劳全部算在她的身上,多少能缓和一些大长公主的怒火。若是再加上他的帮腔,惩罚说不定都能免了……
染素汐的心中充斥着暖意,垂眸看着桌子上的供词,下意识攥起拳头,红了脸:“劳烦管事帮我谢过二爷。”
“姑娘说笑了。您自己便是二爷的人,何须小的传话?”
“这个,二爷也和你说了?”
随即抿唇,看向墙角香烟袅袅的青花缠枝香炉:“哦,我忘记今日是我最后一日住在芙蓉榭了。”
赵千两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道:“姑娘不必伤感。大伙儿都知道二爷脾气好、好伺候。说不定……您在倒影楼的日子会比芙蓉榭还要舒坦呢。”
隔日一早,染素汐就要去倒影楼报到了。
所以晚膳前,春花已然将染素汐的东西全数搬去了后罩房。
这夜,两人商量好抛开主仆的身份,一起聊天赏月,顺带再偷喝两杯小酒。
只是染素汐的酒量太好,她还没怎样呢,春花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铺平在了台阶上。
染素汐抱着膝盖自饮自浊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偷偷拿出了白日里得来的画册。
再三确认院里无人后,开始翻阅起来。
光洁的颈项,白腻的肩头,红艳的小衣,纤细的腰身……
染素汐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地评价:“人画得不错,可这姿势真是太过无聊了。”
在云淮的时候,这种图她看过不少。
或者说,每日睁开眼睛就得看上两本。
不过,像是剧情这么粗糙的画本子却并不多见。
红唇嘟起:“想来要不是有我的容貌加持,商贩定然卖不出去几本。”
她批评得痛快,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文远禀告到了江聿谨的耳中。
……
百杳看着文远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出声:“这染姑娘还真是大胆。身为女子,大剌剌地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艳图,还品头论足。”
江聿谨的脑中浮现了那日脚边被少女一件件剥落的衣衫,以及那双盈盈脉脉的眸,淡笑道:“她的胆子一直以来都很大。”
“主子说得是。若是胆子小,我们便无法借她除去鸾栖了。”
听百杳提到鸾栖,水洇墨画般的眸中划过一抹幽光:“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三日后。”
“让母亲晚些。”
百杳疑惑:“主子您是要……”
江聿谨看向月下摇曳的紫荆,缓缓道:“江府的孩子才没,他们还没开心多久,我的身边就来了新人。咱们得给他动手的机会啊。”
百杳正色领命:“是。属下这就去飞鸽传书。”
“顺道拿两壶神仙醉来,让消息放得快些。”
“是。”
……
翌日,是个阴天。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气息,预示着雷雨将至。
天气不好,染素汐的心情却是好得出奇。
她换上丫鬟的粗布衫,将江聿谨送的玉髓披霞莲蓬簪插在了发间,然后开开心心地向着倒影楼走去。
百杳一早等在桥头。
他将手里盛水的铜盆递给染素汐,毫不客气地道:“你直接进去吧。”
原先还一口一个“染姑娘”和“您”的,现在突然变成了“你”,听着有些不习惯,但很顺耳。
染素汐探寻似地看了眼楼里,问:“天才刚亮,二爷已经起了?”
“二爷没睡。”
“啊?”
“你直接进去就行。”话落,百杳便扭身走了。
染素汐端着水盆,用肩膀推开了紧掩的雕花木门。
瞬间,一股带着清香的酒气冲入鼻息。
眉头动了动,她径直登上二楼,然后定在江聿谨的房门外。
眼睛都直了。
里面,传言中端方规整的江家二爷正仅着一件不算整齐的里衣,疏懒地倚着软塌,一副颓靡深陷入梦的模样。
晨曦的光晕斜射进西窗,罩上男子封神如玉的侧脸。
微敞的衣襟下,是好看的喉结,刀削般的锁骨,和壁垒分明的腹部线条。
“好看吗?”
染素汐慌忙收回视线,将铜盆刚在木椼上:“二爷,奴婢帮您净脸。”
“不好看吗?”
染素汐紧张地攥起手指,嗫嗫道:“好看。”
片刻的宁静后,挂着绯红的眼角微弯,他道:“过来。”
染素汐站着不动。
薄唇再启,带着蛊惑:“过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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