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清一声令下,尚且搞不清状况的裴川当即被一众执法弟子强行押进大殿。
“砰。”
他双腿跪地,茫然失措的问道:“我,我怎么了?”
收到消息的杜奇瑞火冒三丈,举着拐杖愤恨敲地道:“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孽障,为师如何收的你这般大逆不道的弟子?”
“欺上瞒下,不思进取,我……”
“我打死你。”
哆嗦着嘴皮,杜奇瑞灵力宣泄,拐杖脱手而出。
“嗷。”
大殿内,裴川鬼哭狼嚎,模样凄惨。
“师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上窜下跳,慌不择路道:“徒儿几时欺上瞒下了?又几时不思进取了?”
“您要罚我,总得给个合适的理由啊。”
“徒儿委屈,徒儿不服。”
杜奇瑞咬牙切齿道:“知愿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你倒好,竟然陪着她瞎胡闹。”
“瞒着我们送她去仙人墓,让她独自一人前往仙界寻找苏宁。”
“裴川,怕是为师这些年对你太过纵容,这才导致你今日的无法无天。”
“这件事,苏宁饶的了你,昆仑师门饶不得你。”
“给我跪下。”
厉声长喝,杜奇瑞步步紧逼,眼冒凶光道:“说,想断哪条腿?”
季玄清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冷眼旁观也不劝阻。
唐静月勾唇浅笑,不忘火上浇油道:“大师兄,要断就断两条腿,否则你照样拦不住他胡作非为。”
“实在不行,连左右手一起断了,干净利落不是?”
逃到角落避难的裴川“痛哭流涕”道:“静月师叔,您别坑我了成不成?”
“哪有您这样的师叔,不帮我求情,反过来专干落井下石的事。”
“我,我平日里也没惹您生气呀。”
唐静月笑意促狭道:“你刚才惹我生气了。”
裴川反应极快,幡然醒悟道:“驻颜丹我不要了,不,我只要两颗,确保秦雨够用就行。”
“其,其它的都归您和青禾。”
唐静月满意道:“说话算话?”
裴川慌不迭的表态道:“算话算话,我对灯发誓决不食言。”
“师叔,您快救救我吧。”
他连滚带爬的逃进角落木桌下,缩着身子欲哭无泪。
唐静月“奸计得逞”,从容走至昆仑历代祖师的香案前, 自顾说道:“这件事疑点重重,裴川再怎么胆大包天,他也没胆子拿知愿的性命开玩笑。”
“你们不信他,我信。”
道火儿郁闷道:“静月,你是说我在撒谎咯?”
唐静月摇头道:“不,我相信你真的在仙界见到知愿了。”
“但试想一下,昆仑距离仙人墓路途遥远,以裴川的修为,他最少需要二十多天才能顺利抵达。”
“这一来一回近两个月,且通往仙界的云梯阵法外布有仙人设置的幻阵。”
“睡老怪等人武力十六层的修为都破不开,他这小小的武力七层凭什么将知愿送入阵中?”
“二,就算当时的昆仑上下乱作一团,无暇去管每日闲逛的裴川。但仙人墓那边,有三位半仙境的守道者盯守,难道他们也感知不到裴川与知愿的气息?”
“这似乎说不过去,极为反常。”
杜奇瑞收回拐杖,语气凝重道:“你的意思,有人在假冒裴川?”
“或是你怀疑带走灵丫头的神秘人与带走知愿的是同一人?”
唐静月转身,望着道火儿解释道:“知愿肉眼凡胎,但凡有人乔装易容成裴川的样子,她是肯定分不清真假的。”
“退一步说,对方既然有本事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带走灵丫头,境界修为不言而喻。 ”
“起码,华夏并不存在这种高手。”
“你们觉得呢?”
季玄清沉思道:“所以,那神秘人只会是仙人,来自仙界。”
道火儿喃喃道:“为什么?”
“对方抓走灵溪,显然是为了对付苏宁。”
“他成功了,让我们无迹可寻,无从下手。”
“这样的前提下,他何必吃力不讨好的送知愿去仙界与苏宁汇合?”
“明明能捏着两枚重要的棋子掣肘苏宁,谁会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静月报以柔笑,美眸忽闪道:“亦有可能不是一人所为。”
杜奇瑞好奇道:“怎么说?”
唐静月无辜眨眼道:“我猜的。”
一直没说话的苏宁思绪混乱,理不清其中的关键,他顿感脑海昏沉,头痛欲裂。
“我出去走走。”
他神情呆滞的起身,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唐静月莲步轻移,悄然跟上。
“苏宁。”
主峰广场,她叫住神不守舍的前者,支支吾吾的开口道:“能求你件事吗?”
“恩,一件小事,别告诉大师兄他们。”
说着话,她加快脚步,与苏宁肩并肩道:“回仙界后,帮我打听一个人。”
“他,他叫朝文冬。”
苏宁错愕道:“姑姑您认识仙界之人?”
“不对啊,您什么时候去过仙界了?”
“朝文冬?”
苏宁自言自语,努力回忆道:“仙界有这个人吗?”
唐静月苦涩道:“有没有这个人我也不清楚,但我最近经常做些没头没脑的怪梦。”
“梦里,那个叫朝文冬的男人一枪刺穿了我的胸膛,挖走了我的心。”
“疼,很疼很疼。”
苏宁无语道:“您不会是身在京都时电视剧看多了吧?”
唐静月认真道:“不,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格外真实,似我曾经亲身体会过。”
“对,他右手虎口有两颗黑痣,那杆短枪的枪灵是一只头顶长有三根红角的大青蛇。”
苏宁将信将疑,全然没放在心上。
他这会只想找到灵溪,想一家团聚。
唐静月叮嘱道:“记住啦,千万别忘了。”
苏宁随口敷衍道:“好,我尽量帮您打听。”
风韵越发动人的青袍美妇娇嗔道:“不是尽量,是尽全力去打听。”
说完,她如释重负,扭着曼妙身姿返回主殿。
“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她拍打着胸前的波澜壮阔,山峦跌宕起伏。
身后,苏宁遁入虚空,心神源源不断的延伸。
“溪溪,你在哪?”
他漫无目的的飞行,一寸寸的寻找。
哪怕明知灵溪在华夏的可能性极小,苏宁依然不想放弃任何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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