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刀客脸色大变,惊多于怒。
自己兄弟的修为自己是清楚的,虽然四人不是什么大宗门出身,但好歹也是混了有些年头的散修,最弱的一个也是一品修为,霍老大更是鬼仙巅峰,距离人仙境界只有半步之遥。
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手底下自是有不少人命,大宗门出来的弟子或是世家子弟向来不被他们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这些被长辈庇护着长大的年轻人没什么对敌经验,不过是空有一身修为的花架子而已。
对于霍溪沉这位豫州有名的年轻俊彦,他们也不怎么信服,就算他真的手段高强,还能一个打四个?可霍溪沉刚刚轻轻一抓一扭,自己兄弟甚至没有一点反抗就已经魂归西天,这是怎么样的修为?
陈老大心中暗暗发苦的同时,整个客栈已是鸦雀无声。
先前那矮胖汉子哪里还有什么骄横模样?甚至兄弟都顾不得了,谄笑道:“霍公子……”
霍溪沉平淡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话音未落,这位霍公子以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朝着三名汉子遥遥一指,磅礴的浩大气机自气海气府喷薄而出,汇于指尖一点。
三人脸色齐齐一变,纷纷握住朴刀,站成品字形的三才阵势,如临大敌。
下一刻,一道淡白色气线从霍溪沉指尖激射而出,轻而易举地将矮胖汉子的朴刀绞断。
霍溪沉再一弹指,那道气线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绕着那名矮胖汉子颈间一缠一绕,一颗硕大的肥硕头颅便冲天而起,然后像个烂柿子一般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几下最后停在霍溪沉脚下。
这份修为,实实在在的人仙境界无疑。
见此情景,陈老大和另外一名汉子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多动分毫。
正在喝酒的徐北游微微一顿,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略有惊诧。
因为这位霍公子所用的竟是分光剑,虽然名中有剑,但又别有妙通,实际上却是一门极为高妙的气机运用法门,所以在剑宗和道门中都有流传,剑宗将其称为错影分光剑,而道门则称之为太乙分光剑,却是不知道这位霍公子是从哪边学来的。
有句话叫做三千大道出道门,这句话虽然有夸大道门之嫌,但不可否认当世几大宗门都与道门有或多或少的干系,儒门圣人曾经问道于道祖,佛门西来之后也多有融汇道门所长,所以才传有道祖化胡说,甚至时至今日两家还为几位神仙菩萨的归属扯皮不断,玄教名中有玄,与道门别名“玄门”不过一字之差。
至于剑宗,本就是出自道门,更是不用多说。
除此之外,又因为历代掌教真人和诸多峰主大真人不乏有世家出身,故而道门的诸多法门流传于世。相比起道门,剑宗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在上官仙尘时代达到顶峰,纵观当时剑宗,上官仙尘、张重光、上官青虹、公孙仲谋、张雪瑶,皆是当时卫国五大世家中人,除了一个叶家依附于道门之外,剑宗几乎与其余四大世家融为一体,除了剑三十六和诸如无上剑体这等失传法门之外,剩余所有秘籍都或多或少都曾流传于外。
流传于世不奇怪,但有能力将其收入囊中的,绝不会是什么小门小户,纵使偶尔有散修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二,在没有明师指点的情形下,也很难修炼到霍溪沉这般地步。
这才是徐北游感到吃惊的原因,先前那四人称呼其一声公子,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位黑衣公子恐怕还真是了不得的大族出身。
霍溪沉随意一脚把脚边头颅踢出窗外,轻轻自语道:“若是你们四个就能抵得上一枚仙药,那霍某也不用千里迢迢远赴祁山了。”
就在霍溪沉以一手分光剑震慑全场时,一个带着绵绵糯糯江南口音的声音响起,“霍公子倒是好本领,只是不知霍公子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将我等悉数败退?”
话音落下,那两位壮汉已经按刀而起,目光凶恶,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架势。
几乎就在同时,又有一位头戴斗笠的佩刀男子推门走进客栈,按刀而立,刚好堵住了霍溪沉的退路。
霍溪沉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意玩味道:“阁下也是为了霍某而来的?”
佩刀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冷然看着霍溪沉。
那位粉衣女子笑得愈发妩媚,“若不是听闻霍公子要经过此地,我们这么多人又何必齐聚此地,难道是特地来这荒郊野外赏景不成?”
霍溪沉笑了笑,手扣腰间玉带,尽显世家公子气度,“这位姑娘此言有理,不过本公子明知此地有伏,仍是孤身前来,就是想要试试本公子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将你们这帮人赶尽杀绝。”
佩刀男子伸手一探,腰间长刀铿锵出鞘三寸,森森寒气,冷声道:“阁下倒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霍溪沉双手交叠于腰带扣头处,笑眯眯道:“口气大不大,总要试过才知道。”
男子目光阴沉,就要拔刀。
就在这时,霍溪沉的目光忽然望向始终置身事外的徐北游。
徐北游刚好把酒喝尽,放下手中酒杯,平静道:“这位公子看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个过路人,无意什么祁山仙药,也不想参与诸位的争斗。”
“哦?“霍溪沉笑了笑,盯着徐北游缓缓说道:“精气隐,神华藏,龙共虎,应声裂,阁下身怀上乘道门丹决,修为不俗,若是我所猜不错,应该是飞升仙人天尘大真人的龙虎丹道,若非是道门大真人的嫡传高徒,本公子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年轻人能有这份修为,虽然按道理而言,道门高足不应看上霍某人这点家当,可霍某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霍溪沉此言一出,其余人也朝徐北游看来,目光不善。
谁也不想自己辛劳一场,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徐北游平静道:“怎么,诸位想要先把我除掉?先不说诸位有没有这个本事,难道你们不就怕中了这位霍公子的祸水东引之计?最后恐怕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霍溪沉脸上笑意越盛,似乎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粉衣女子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一咬牙道:“先杀霍溪沉!”
下一刻,两名持刀壮汉以及两名刀客暴起杀向霍溪沉,而那位佩刀男子则是一刀斩向徐北游。
瞬息之间,刀锋已到徐北游的面前。
徐北游无奈叹息一声,我远风雨,挡不住风雨自来。
这算不算是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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