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佳佳跌坐在地，怔怔看着程涛的背影，泪水如断了线般淌落。
她本以为，这个家散了，可现在看来，这个家不是散了，而是变成了地狱。
黄楚忠也好，程涛也罢，连带着她，都变成了魔鬼。
良久良久后，黄佳佳摸出手机，拨通了黄楚忠的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传来了周娆的声音：“佳佳啊，领导在洗漱，你稍等一下，我让他接电话。”
黄佳佳难得的没有怼周娆几句，只是抓着手机，静静的等待着，良久后，电话那边才传来了黄楚忠的声音：“佳佳啊，有什么事情？”
“程涛他爸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黄佳佳冷冰冰的质问道。
“你说什么胡话？他的命在他自己手里，我拿什么去胁迫他，让他去死？笑话！”黄楚忠拔高语调，怒然呵斥一声，然后道：“程涛呢？让他接电话！”
“他回洛川给程剑收尸发丧了，他不让我跟着回去。”黄佳佳哽咽道。
“不回去也好，这个时候，你若过去，都会想到我和程剑的关系。程涛还是不错的，能想到这件事情，说明他的政治觉悟很成熟。”黄楚忠点点头，然后放缓语调，道：“佳佳，记住，只有爸不倒，才有你和程涛的好日子！爸要是倒了，你们就什么都没了！至于程剑，一个贪官污吏，他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死了，对大家都好……”
“程剑是贪官污吏，难道，你便不是吗？你这个比他还大的贪官污吏，打算什么时候死了对大家都好？”黄佳佳听着黄楚忠这冰冷的话语，冷笑着反问一句，气得黄楚忠三尸暴跳，正要怒喝时，黄佳佳已是立刻抬手挂断了电话。
但电话挂断了，黄佳佳眼中却满是迷惘。
她本来希望一切不是黄楚忠做的。
可是，黄楚忠这冷血无情的话，却让她忽然觉得，也许，一切就是黄楚忠所为。
“混账东西，我平时真是宠她宠得过分了！”
黄楚忠被黄佳佳的话气得胸口起伏，脸色阴沉难看，眼底怒火都要化作实质。
“领导，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周娆见状，急忙帮黄楚忠揉了揉胸口，然后有些担心道：“领导，这件事情，真的不告诉佳佳吗？”
“告诉她什么？幼稚！”
黄楚忠冷哼一声，看着周娆，寒声道：“这件事情，你也给我烂在肚子里！”
程剑的死，当然不是发疯自找的，而是得到了指令。
发出这个指令的，便是黄楚忠。
不过，黄楚忠只是个传声筒而已，他是接到了赵刚的指令。
程涛和黄佳佳前脚刚走，赵刚后脚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他，既然程剑不中用，而且不听劝，那么，就不必再活着了，他活着，大家都难过，还是死了，大家都能安心。
用赵刚的话说，那就是——
【让程剑跳楼吧，对所有人都好。而且，他一个贪官污吏，该享受的，不该享受的，他都享受过了，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事情，死也是咎由自取，死就死了！】
黄楚忠人都听呆了，想向赵刚谏言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赵刚用一句冷冰冰的【你是想等到落得和程剑一个下场时，后悔现在没这么做么】给堵了回去。
黄楚忠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而且他知道，赵刚态度这么坚决，除了是保他之外，更多的，还是自保。
赵刚很干净，干净的纯洁无瑕。
整个华中官场，谁不知道，赵刚刚直不阿，对于不合理的事情，坚决说不，可就是这样的性格，赵刚却还是能够一路扶摇直上，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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