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芝媛推开书房的门,迎面便闻到一股很淡的檀香香气,接着入眼的便是一个满是书籍的巨大书架盖满了一整面墙壁,进去之后扭头看向左侧,那边放着一张宽大的桌案还有一把软椅,桌面上堆砌着许多铜条和文书,有些乱,看得出是不久前有人在这里才翻阅过的。
而在书台正对的书房右侧墙壁上则是挂着一幅字,上书:高处不胜寒。
这是出自大文豪“沈浩”的一篇名篇里的节选,被白常卿亲笔摘录下来裱上挂在书房,时刻警醒自己需要谨慎小心。在低矮的地方摔一跤还能再爬起来,若是在高处摔一跤可就爬不起来了,那是会要命的。
徐芝媛身后还跟着一人进来,是妹妹徐芝娣。
两人跟往常一样,拿着打扫的工具在自家夫君出门上差之后就来书房打扫。这个活计不重,但意义不同,家里下人连书房的门都不许进,也就管家在一些特殊的情况可以低着头进来。
这事关乎信任,也意味着书房乃是白府里的要地。
白常卿有一个习惯,就是每一件事都会尽可能的细心处理,确认方方面面都稳妥之后才会办结移交出去。这个习惯让他从来没有出过大的纰漏,但也拖慢了他处理公务的时间,往往别人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处理的事情他却需要多出一倍的时间来处理。
所以光靠上差的那四五个时辰的时间是不够白常卿完成当日的差事的,就只能将堆积起来的公务带回家里继续做。书房就是他回家办公的地方,自然会存放不少公务相关的东西,其中很多都是衙门机密不易宣之于众。
而如今整个白府最受白常卿信任的就是徐家姐妹了,她们是白府主母,收拾书房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咔嚓!”轻响一声,徐芝娣进门后就把门给关上了,并且小心的在门后听了听,似乎是在确认后面有没有人跟着。之后朝已经走到书台前的姐姐徐芝媛点了点头,才也走了过去。
“姐,昨天新的消息你看了吧?说的什么呀?大半夜都在铺盖里嘻嘻偷笑?”
“呀?!你听到了?”
“嗯!夫君的呼噜把我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你偷咪咪的在笑,还缩在被窝里,什么事笑这么开心?肯定是跟你晚饭后收到的消息有关系吧?”
两姐妹共侍一夫自然也是吃住在一起的,而且白常卿也好这一口调调,所以三人从一开始就是大被同眠早已常态。
昨天晚饭后姐姐徐芝媛借着说遛弯消食去了后院那处花墙方向,徐芝娣则是打配合的吊住夫君白常卿给姐姐腾出时间,因为她知道那处花墙是她们与外界的一个情报“窗口”,不论是她们递出去还是外面送进来都是在那花墙处,靠一个隐蔽的小缺口传递。
之后一直到第二天,徐芝娣也没有很好的机会和姐姐详谈,眼下一大早在书房里的时间正是她们经常利用起来私话的时候。
徐芝媛点了点头,笑道:“有好事,大好事!”
“呀!快说快说!”
姐妹两如今之间没有秘密,更是有共同的目标,感情或是亲情都如同骨肉难以分离,所以姐姐徐芝媛一说有好事,妹妹徐芝娣就两眼一亮,她明白如今从外面传来的“好事”必然跟她们的计划有关,而且是推波助澜的那种。
果然,就听徐芝媛稍微压着一点声音说道:“夫君的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徐芝娣微微一愣,接着瞪大眼珠子惊喜的说:“姐,你是说我们之前的猜测成真了?那位大人想要推夫君一把?!”
“嗯!按照递进来的消息看,外面希望我们最近盯紧夫君的言行,最是要注意关注夫君针对曹老头的言行和文书。”
徐芝娣眨巴眨巴眼睛,没怎么明白:“姐,这跟那位大人要推咱们夫君一把有关系吗?姓曹的本就是夫君的障碍,外面要这些消息也正常啊?”
“呵,正常吗?你可曾在这之前接到过类似的要求?”
“啊?这倒是没有。”
“我们两对外面来说就是两枚绝密的棋子,不到最关键时刻是不会用的。既然突然来了要求,那必定是姓曹的最近快要出什么大问题,外面想要看夫君的应对。而那位大人怎么知道姓曹的要出问题?还不是他们要动手整他了呗。”
这个逻辑看起来似乎有些生硬,可仔细琢磨的话好像又有几分道理,而且越是顺着这方面想越是觉得就是如此。
“姐!你真厉害,如果这事真的如此,那夫君登上左相之位那就不远了!我们的计划离成功也更近了!”徐芝娣兴奋的俏脸微红,她对自己的姐姐有信心,认为这个猜测绝对错不了。同时她也对那位大人有信心,认为只要那位大人肯出手推自家夫君一把,那她的夫君上位的可能性就几乎等同于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和妹妹徐芝娣一样,徐芝媛也是很兴奋,昨夜甚至兴奋到久久没有入眠。可兴奋的同时,她又要比妹妹更谨慎,于是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道:“别得意忘形!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吗?夫君能顺利的登上左相之位这只是第一步,想要和外面那些人划清界限同时保住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有许多关要闯!切记不可出任何差错!”
“嗯嗯!姐,你放心,我明白的。不过......”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徐芝媛一边开始收拾书台,一边心情愉悦的和妹妹说着话。
“姐,你所夫君真的可以接受我们的那个,那个身份吗?万一......”
徐芝媛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两个小家伙在,夫君不会不讲一点情面的。这些年来夫君的脾气你也清楚,他就算心里有疙瘩但也绝不会做出断情绝义之举。
另外,向夫君坦白一切本就是最后的选择,也是逼迫那位大人的选择。但愿我们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说了几句之后,两人开始收拾书房,收拾好之后关上门离开。
两人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书房正对大门外面二十余丈的花圃里蹲着一名正在倒腾花土的白府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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