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自己的孩子,那当然要一辈子跟父母住在一起了。
后来,大安朝对于各地的掌控力渐渐弱下,大家更是装都不装了,市面上买卖奴隶的情况比比皆是。
而如今,柳意要求不准私人蓄奴,要想原本的奴仆在家中干活也可以,转成雇佣关系,且依旧是最长不能超过十年。
和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大安朝比起来,柳意手中的强势军队就显得让人格外心平气和了。
也没人非要跟官府对着干。
一来打不过柳意。
二来,奴隶也是人,哪怕是从小在主家长大的,也会为自己着想。
若是官府明确表明不得蓄奴,主家却没有遵守,并不还给奴仆们自由身,他们也是要心中生怨的。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因此胡县乡绅富户纷纷响应,放出去一些奴仆,又将一些奴仆转为雇佣关系。
像是刘员外家,就因此减少了一些奴仆,原本以为会不适应,结果感觉也还好,主要是他们这些能蓄奴的人家,都在柳意入主胡县后生意上大好,赚钱赚得浑身通畅,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了。
这头,刘员外飞速坐上马车,赶往从县。
那头,丰县,明思得了消息后匆匆回家来。
她如今在官府做事,因着脑子聪明,人又勤学肯干,官职短短时日便往上升了许多。
这“批发纸张”消息一传回来,明思便觉察出了其中的暴利。
未必能赚得盆满钵满,但柳大人向来是赏罚有度,若是为她做事做得好了,还怕没有下次吗?
“纸张向来昂贵,若是低价售卖这门生意让我们家接到了,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砖。”
明鼎盛之前接了一条商路,如今还在外走商,就算是收到了信,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明思是官吏,日常忙碌,身上还有工作,也不可能去往从县。
但,母亲卫许画在家啊。
“娘亲,爹爹不在家,弟弟靠不上,唯有你去了。”
卫许画是个典型的大家宅夫人,向来习惯了料理家事,外面的事让男人忙活。
此刻听到女儿这么一说,难免有些踌躇。
“可我从未谈过商事,若是搞砸了……”
“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爹爹不也是一点点学来的吗?像是娘亲你料理家宅这种事,爹爹就不会,因为他没学过。”
明思又道:“其实就算拿不到纸张也没有关系,我们家只是需要派个人去,表示对柳大人的忠诚。”
卫许画听到这话,放松了一些,但依旧十分迟疑。
为什么迟疑,她其实也说不上太上来。
只是觉得有些害怕,有些担忧。
她是一个很宽和的人,但那是在她熟悉的领域,让她去到一个陌生的领域,到另一座县城去。
哪怕知晓如今沿路安全,身边也会带着人。
她本能的畏惧不前。
明思年纪不大,却很耐心,她轻轻拍着母亲的手,用着一种闲聊的语气道:
“娘亲,你知道吗?我曾问过柳大人,为什么一些女子不愿意出门做工,我们官府还是要不断劝说,甚至强制性的要求她们做工一段时间。”
“我曾经觉得,这是在浪费人力,那些女子冥顽不灵,我们没有必要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可你知道柳大人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这个话题吸引了卫许画。
她也是不愿意出门的女子,自然想知晓如今四县的最大主官,对此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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