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过后,各国使团便要离京了。
自派往相国寺的死士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南夷王子便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看着就要离开,北冥皇帝并对纳芙雅公主为妃的事只字不提,他如何能不急!
若不能完成与北冥联姻的任务,回到南夷他就有麻烦了!
南夷王膝下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这次出使北冥,是多方博弈的结果。他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立功的机会,若不能将芙雅留在北冥,他回到南夷,肯定会被人看笑话。
冷嘲热讽事小,要是让南夷王对他生了舍弃的念头,他就很难翻身了。
想到这里,南夷王子不得不将芙雅公主叫到身边商议。
“明日,陛下会设宴为各国使团践行,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南夷王子咬着牙说道。
芙雅公主也明白,若她就这么跟着回了南夷,势必会被人嘲笑。堂堂南夷第一美人,却连北冥皇帝的身都近不了!
这只能说明她没用!
前往北冥和亲是芙雅公主身为南夷王义女唯一的价值,她不能就这么被退回去,否则颜面何存?
“我会趁着敬酒的时机下手。”芙雅公主握紧拳头,正色道。
“届时,皇后娘娘也会一并出席。若能一箭双雕那是最好......再不济,也要想法子留在北冥。”南夷王子与她结了盟,芙雅公主在北冥充当他的耳目,而他会在她背后给她撑腰。
“我知晓了。”芙雅公主应道。
只是,他二人也知道,想要靠美色获得陛下的青睐并非易事。为今之计,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芙雅公主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将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洗脚婢。这洗脚婢平日里鲜少在芙雅公主跟前伺候,却是她最信任的人。
“你去将箱子暗格里的罐子取来。”芙雅公主开口吩咐道。
哑女点点头,起身去了寝房,没多大会儿,便捧着个密封的黑色罐子走了过来。
芙雅公主犹豫了很久,这才接过那罐子。她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在指尖划了一下,暗红色的血珠子瞬间涌了出来。
芙雅公主打开密封的罐子,将指尖血滴了两滴进去。
这蛊虫其实并非上一任的巫女留下来的宝贝,而是她从小用自己的鲜血喂养大的,只听从她的使唤。她耗费了十年的心血,也就成功养活了这么一只,自然格外的金贵。
若不是为了完成南夷王下达的任务,她还真不想动用这宝贝。
喝了她血的蛊虫显得异常兴奋,不停地在罐子里蠕动着。
芙雅公主看着罐子里那黑乎乎的一团东西,笑得一脸温柔。“你安分一些,明儿个我便能给你找到新的宿主,日后便不会再饿肚子了。”
哑女眉眼低垂的站在一旁,神色淡漠,仿佛早就见怪不怪。
*
含冬如今的身份是南夷使团里一个普通的女官,负责照顾芙雅公主的饮食起居。当芙雅公主将她们打发出去,只留下哑女时,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个芙雅公主,肯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可惜,离得太远,她听不清里头的人说话。只能依稀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极为小心的样子。
含冬打算等芙雅公主就寝睡熟之后,再进屋去打探一番。
子时前后,是一天当中最为疲惫的时刻。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已经睡熟,就连芙雅公主也不例外。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含冬还是往屋子里吹了一管迷香。
待屋子里安静下来,她才悄悄地从屋顶上潜了进去,开始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
含冬乃习武之人,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辨字识物。很快的,她便在箱子底部找到了暗格所在,正当她伸手准备将那里头的黑色罐子取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掌风。
含冬暗道一声不妙,敏锐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堪堪避过这一杀招。
“你究竟是什么人?!”芙雅公主藏在袖子中的短剑出鞘,直逼着含冬的面门而去。
含冬大惊。
她一直知道芙雅公主是会武功的,却没料到她功夫竟然不在她之下。若是再这么打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她!
好在屋子里黑漆漆一片,芙雅公主根本无法看不清她的容貌。含冬当机立断,决定先行撤离。否则,等南夷的护卫赶到,她就走不了了。
这话芙雅公主也不笨,如何看不出她的企图。含香身上带着不少娘娘给的不了了。
“来人,有刺客!”她先发制人,朝着屋外大喊了一声。
含冬暗暗叫苦。
万幸的是,她身上带的药粉不少。随便摸出一样撒出去,足够让她脱身了。
听见刺客二字,外头巡夜的侍卫果然朝着东苑围了过来。
临近几间屋子里的人相继被吵醒,一盏盏烛火亮了起来,瞬间就将院子里照的宛若白天。
“刺客在哪里?”侍卫赶过来,问道。
“刺客进了公主的屋子。”芙雅公主带来的女官焦急的推门而入。
屋子里,芙雅公主正虚弱的躺坐在桌子旁,右边肩膀上被什么东西割破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沁着血珠子。
“公主!”女官见到这副场景,吓得白了脸。“快传大夫!”
侍卫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刺客的踪影。
芙雅公主抬起手臂,指了指西南面的窗户。“刺客从那里逃走了......”
侍卫们得此消息,立刻朝着那边追了过去。
一时间,驿馆兵荒马乱,人人自危。
*
萧子墨收到信儿时,刚歇下不久。为了不吵醒身边的人儿,萧子墨缓缓地抬起苏瑾玥的胳膊,轻手轻脚的下了榻。
“何事?”他冷着脸问道。
秦大总管凑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驿馆进了刺客?”萧子墨不悦的挑了挑眉。
“是。不仅如此,芙雅公主还被刺客所伤。”秦坤答道。
萧子墨哦了一声。“那可真是巧!”
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在离京的前一晚受了伤!
呵,他可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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