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玥可没忘了,公主府小宴时,这位玉蝉郡主若有似无的敌意。虽不知她因何对她抱有敌意,但苏瑾玥对她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声表嫂而对她和颜悦色。
“有劳了。”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苏瑾玥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桌子旁。
苏瑾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倒是中规中矩。可见,这位玉蝉郡主是个聪明人,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挑事儿。
苏瑾玥在心底将此人记下了。
见她在桌子旁坐下,裕安公主便起身告辞。“如此,裕安就不打扰二嫂用膳了。”
苏瑾玥起身,作势要相送。
裕安忙劝住了她。“二嫂无需多礼!”
天大地大,新娘子最大!
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这一日,苏瑾玥是新娘子,可不敢劳烦她。再者,拜了堂,她便是堂堂正正的齐王妃,便是不送也不违背礼制。
苏瑾玥听她这么说,便从善如流的坐下了,让丫鬟代为相送。
玉蝉郡主见公主都走了,不好继续逗留,寒暄了两句,也转身离开。她走的时候,苏瑾玥只是含笑点了点头,连站都没站起来一下。
出了新房,玉蝉郡主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裕安公主。“时常听母亲提起公主殿下,公主可真是好性儿!”
裕安公主其实跟这位玉蝉郡主并不熟。毕竟,她大多都待在皇宫里,鲜少能出来。再者,长公主也鲜少进宫伴驾,这玉蝉郡主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去宫里走动,两人根本就没啥交情可言。
不过,裕安公主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姑母近来可好?”
“母亲身子康泰,多谢公主记挂。”玉蝉郡主陪笑着说道,心中却另起了盘算。都道这位小公主心地善良,心思单纯,或许她可以抓住机会,与她成为手帕交,再谋后事。
打定了主意,玉蝉郡主言辞之间对裕安公主的恭维便愈加顺口起来。
裕安公主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玩伴,有人能陪着说说话,倒也挺高兴的。而且,这玉蝉郡主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小公主逗得咯咯笑。
两人有说有笑的站在一处,旁人见了,对这玉蝉郡主也会高看一眼。
不过,裕安公主虽单纯,她身边的宫女和嬷嬷可不傻。玉蝉郡主打的什么主意,她们心里可清楚得很。
“公主日后还是离这玉蝉郡主远一些吧,此女城府极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老嬷嬷一手扶着她上轿辇,一边说道。
裕安公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啊!可是,你们也瞧见了,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对本公主敬而远之,好像我能吃了她们似的......”
老嬷嬷听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大为惊叹。“公主知道?”
“嬷嬷,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我都十三了,不是三岁小儿了,又岂会真的不清楚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那您还......”
“不过是想找个人解解闷儿罢了!放心,我不会受她蛊惑,做出有辱公主身份的事来的!”裕安公主冲老嬷嬷眨了眨眼。
老嬷嬷听后,顿时松了口气。没想到公主竟是大智若愚,心里明白着呢!枉费她们白白担心一场,生怕公主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
夜半三更,烛光葳蕤。
苏瑾玥斜倚在床架上,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儿睡过去。
“姑娘,醒醒,王爷回来了!”不言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忙唤醒她。
苏瑾玥一个激灵,想起长辈的叮嘱,不可再懒散度日,立马打起精神来,坐直身躯,仿佛沙场上的将士在等着三军主帅的检阅。
萧子墨是被开阳扶着进来的,到了门口,开阳便停下,没再往里跨一步,恭敬地守在门口。
萧子墨也没让丫鬟搀扶,直接把人给打发了出去。
不言不语还有些不大放心,频频回头看着苏瑾玥。苏瑾玥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笑容,起身相迎。“王爷......”
萧子墨喝了不少酒,脸颊耳根微微泛着红,不过意识倒是清醒。待新房的门合上,他才开口纠正道:“私底下,你可以唤我的表字。”
苏瑾玥愣了片刻,问道:“敢问王爷的表字是?”
“佑安,萧佑安。”萧子墨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礼尚往来,我称呼你娇娇可好?”
苏瑾玥不知怎的心如鹿撞,脸颊略有些发烫,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王爷怕是记错了,妾身小字皎皎,不是娇娇。”
原来,苏瑾玥及笄那日,国公爷赐了表字给她。皎,意为明亮,皎洁,与她名字当中的玥交相辉映。
萧子墨掀了掀嘴角,道:“反正音差不多,娇娇更顺口。”
此刻,他的王妃,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叫娇娇更恰如其分!
苏瑾玥懒得与他理论,只能随了他。“天色不早了,妾身服侍王爷沐浴更衣?”
两个人单独相处,苏瑾玥显得有些不自在,想起教导嬷嬷说的那些话,要以夫君为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老夫人说:出嫁从夫!事事要以夫君为先!
嫂嫂关氏说:夫妻之间要举案齐眉,任何事最好是亲力亲为,这样相处起来会比较轻松。
苏瑾玥没啥经验,只能依葫芦画瓢,先从一些小事做起。
说着,她上前一步,要帮萧子墨解开衣扣。
萧子墨朝后退了一步,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贴身照顾。“咳咳,我自己来!”
苏瑾玥愣了一瞬,很快便释然。毕竟,她沐浴的时候,也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而且,不是说出嫁从夫么?他是她的夫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顺着点儿准没错儿!
于是,萧子墨大步走向净室,苏瑾玥则褪去厚重的嫁衣。床两个丫鬟已经收拾整齐,压在被子下面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也都清理干净。
苏瑾玥脱了绣鞋爬上床榻,想着以夫君为先,总不好自己先睡,于是随手从旁边的案几上拿了本地理志,耐着性子翻阅起来。
只是,她似乎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一大清早就被叫起来,累了一整天,这会儿哪里还看的进去书,呵欠一个接着一个,没多大会儿功夫,眼皮子就开始打起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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