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的春水苑,这里是段小王爷的后院居所,苑内住着他的三位姬妾。
此时,春水苑中的三方小院全都亮着灯火,还有丫头提着灯在门首探望。
“小姐,您先吃些,小王爷要是一晚上不回,您难不成等一晚上?”丫鬟劝说道。
方桌边坐着一女子,女人皮肤白净,巴掌大的脸,因在等人的缘故,粉妆未卸,从头到脚都是精心打扮过的痕迹。
此女名薛云娘,本是一小官之女,因一心爱慕段十风自愿入到他后院为妾。
丽环是薛云娘的陪嫁丫鬟,心里为自家娘子委屈。
“小姐,不是我说,您光这样等是不行的,您看看隔壁院的那位,多有心计,故意在路口和小王爷假作偶遇,前儿就歇在了她那边,说句不中听的,你照这样等下去,只怕人家都上炕了。”
女人脸上虽无过多表情,可那眼神骗不了人,心里也是恨娥婵狐媚,不过就是一勾栏院的舞姬,回回王爷到后院歇息,都被她缠了去,恨不得将汉子拴她裤腰带上,天天邀宠承恩。
而在另一边,娥婵心里一直无法安定下来,她凭低贱之身进到王府,伺候段十风是有些手段的,她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包括床事上,他喜欢什么样的情调,什么样的姿势,只要是他喜欢的,她都想着心思去迎合。
她不比那些自持高贵矜持的小姐们,她放得开,花活多。她也自知,段十风对她没多少真心,只有在他情极之时,才能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一点失控的情欲。
所以,她总会千方百计的挑起他的兴致,只为了那一刻的疯狂。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在同她缠绵行欢之时,嘴里总会有意无意叫出另一个名字,一开始她以为听错了。
直到那一次,男人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最后,他将她抱到窗边,让她马伏着,背对他,当她想转过头时,却被他狠狠按住,他在她的耳边呼出灼热的气息,说了一句。
“背过去!”
那一次好久好久,窗户大开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夜风吹出细小的疙瘩,他在紧要之时,叫出了那个名字。
“小草儿……”
想不到,风流如他,居然也会为了女人情难自禁。
白日她拦着那个绣娘,偏巧碰到了他,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他,居然对一个女人用那种亲和随意的口吻说话。而在他要送那女人离去时,回头扫了她一眼,虽只一眼,她却怕了,那眼神里含着极强的警告。
她们住在春水苑的三个女人,无论怎么争宠,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得太过,他都不大会管。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娥婵对着镜子重新上了妆,抿上艳红的口脂,理了理鬓发,也不让丫鬟跟着,独自提着羊角灯走出春水苑。
夜间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女人外面只罩了一层半透的轻纱,一身雪肌在月下半隐半现,里面一件葱白色的抹胸,用两根细细的绳儿系着,随时会绷继的样子,美虽美,却有些太过单薄和裸露。
也不知等了多少时候,路的那头终于出现了男人矫健的身影,正朝这边行来。
男人经过她身边立住,上下打量一眼:“停在这里做什么?”
“婵儿在等王爷。”女人福了福身子。
段十风虚抬了一手,让她起身。
“王爷晚间用过饭了?”女人随着男人步入园内。
“嗯。”
娥婵瞧了瞧段十风的面色,开口道:“奴最近排了一支新舞,王爷来房中,婵儿跳了您看,好不好?”
段十风看了女人一眼,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娥婵听到男人愿去她的屋子,十分欢喜,哪里注意到男人的语气。
进了屋,女人亲自替段十风宽了衣,让下人温了酒来,再摆上一桌好菜,先替他满上。
“王爷,奴家先干为敬。”说罢,喝了一杯,又再满上。
几杯酒下肚,女人脸上已有醉态,正要起身开喉弄舞,却被男人止住。
“我记得当初府里的那个刺绣师父是你介绍来的?”
娥婵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想着不如借这个机会在他面前言语一番,让之前的刺绣师父回来,那人每月还会孝敬她一些名贵的胭脂和上好的尺头。
“王爷,那人和奴家相熟,刺绣手艺更是一绝,不比这个年轻的强?”
段十风也不看她,只问:“相熟?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勾栏院出来的吧,也就是说那个绣娘从前是接你们院里生意的?”
娥婵心里一突,慌乱跪下,不敢再言语。那个绣娘之前确实是接过勾栏院的生意,当初她求到自己这里,许诺,若她能进王府任职,每月会奉上她所拿酬劳的一半。
庆王府的教习师傅酬资十分丰厚,这些教习本该一层层核实筛选的,但她是段十风的枕边人,那次趁他高兴便提了这件事,他就应了。
她见他没多问,就把这事给隐瞒了。
段十风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一个进出勾栏院的老娼妇,你也敢往我庆王府带,还让她给小姐们任教习?!”
“是奴的疏忽,当时也是可怜那绣娘,奴家一心软就答应了她。”女人膝行上前,抱住男人的腿,哭诉道。
段十风拂袖将她挥开:“原来你还这般好心呢!用我庆王府小姐们的清誉去做你的人情,当真是个好乖人儿!”
“我再告诉你,现在这位刺绣娘子是我亲自请来的,你不要把人得罪了,但凡我听到一句你为难她的话,你从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罢!”
女人听罢,惊诧着美眸,脸色惨白,连哭都忘记了,脑子被那句话震得发嗡,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那个绣娘是什么人,让他这样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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