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这个人,表面粗狂,内藏奸邪,他的心有多狠,从他对待女人便可窥其一二。
他生了一副招女人喜欢的好身姿,又生了一双惯觑风情的贼眼,言语更是风流浮浪,可谓是降女人的班头,哄女人的元帅。
魏宛姣一个内宅大家小姐,性娇蛮,根本经不住他的逗弄,后来他又打起了戴良玉的主意,此人头脑灵活,又会审时度势,却太过滑诈了些。
他自知武职一道上走不通了,文职他又不行,投靠到大皇子门庭下。
那日,已成皇子侧妃的秦夕儿寻到他,言语中透露大皇子的意思,魏泽解兵回京,手中无兵无权,正是打压他的好时候,此机难得,万万不能让他翻过身来。
秦逸兄妹相互商议一番,又把意思转达到秦父那里。
最后决定用爱奴母子为陷,先设计魏宛姣,再牵扯出魏家二房。
反正不过一个家奴,死了便死了,只是可惜了那肚子里的孩儿,居有经验的婆子看,说是个哥儿。
可惜归可惜,孩子还可以再有,扳倒魏泽的机会却不可错失。
那个香便是秦夕儿从大皇子府带出来的,这种香在市面上早已绝迹。彼时,等人一死,把尸体一烧,就是神仙来了,也查不出死因。
谁承想,魏泽应对如此之快。
这次计划失败,只能再瞅时机,只要魏宛姣还在他们秦家,多得是办法对付他们。所以他绝不可能同意和离!
秦逸扯出一个生硬的笑。
“和不和离可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你们魏家想和离就能和离的,根据我朝律法,夫妻和离,需双方同意,再经双方长辈同意,然后由夫方出具和离文书,最后上交官府盖印,才做准。”
男人看向魏宛姣,得意道:“随你们怎样闹,只要我不出具和离文书,你就没办法。给我记住了,你魏宛姣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
当初死活要嫁进的秦府,成了魏宛姣拼命想逃离的地方。若不是魏家人在这里,秦逸还能说出更恶毒的话。
此时,禾草递给魏宛姣一个眼色,魏宛姣走到堂中央。
“昨日,房中只我和爱奴二人时,她告诉了我一件事情,秦逸,你就不好奇是什么?”
秦逸冷笑一声:“别绕弯子了,你还是随我回府吧。”
“大人,秦逸在我怀有身孕期间,与别的女子牵扯不清,想要蓄意害我性命,等我一死,他便将那女人娶进门。”魏宛姣说道。
“秦公子,此事当真?”都令问道。
“休要听她胡说,绝无此事,爱奴已死,并无半点实证,还不是她想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要他不承认,他们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你想要证据?这里面便是证据!”
魏秋从下人手中接过一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沓书信。
“要我念出来?”少年在秦逸面前抖了抖那信纸,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字。
原来木匣里全是秦逸和那女子往来的信件。
秦逸有个癖好,便是和女人来往的书信,并不会销毁,而会当作战利品收藏。
魏泽便派人潜入秦逸的书房,找到这些书信。
在书信被拿出来的那一刻,秦逸面如土色。
魏秋冷笑一声,看向秦逸:“这里还有很多此类书信,我只问你,和离书,你写是不写?我不介意将匣子里的书信给在座的各位传看,此事一旦传开,不知你上面的人能不能保住你?”
男人纳妾很正常,但是为了再娶他人而去谋害原配,这就是大罪,不管秦逸是哄骗那女子的,还是真有此打算,书信上白纸黑字,想不承认都难。有官身的不仅会除去官身,还要游街示众以作警示。
秦逸双拳紧攥,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写!但这些信……”
“别跟我谈条件,我让你做什么,你做就是,我手上又不止你这一个把柄。”
秦逸咬牙忍下。这种话,魏秋说不出来,绝对是魏泽在后面操控。
男人拿过笔墨,草草写下和离文书,按下指印。魏宛姣亦上前画押,最后交由都令审读一番,盖上章印,户籍随转,终是和离了。
秦家这次亏了血本,子嗣没了不说,连魏泽的衣角都没碰到,最后还让他们带走了魏宛姣。
经历过这次事情,魏宛姣也得了教训,只不过这个教训太大,好在她的背后有人撑腰,要是放在普通女子身上,是输不起的,一条命就搭进去了。
秦家应该会老实一段时日,至少明面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
而那位叫爱奴的姬妾,不得不让人唏嘘,她自知命贱,并不认命,凭手段害了魏宛姣的孩子,从一众女人中脱颖而出,可谓是有心机,有头脑。
这样的人不会过得差,但她碰上的是毫无底线的秦逸,那人一边哄着她,一边把她推入黄泉,实在是可恨又可悲。
一场闹剧结束,魏秦两家人散去后,胡禄和主簿同时呼出一口气。
魏家书房……
“大哥,咱们就这样算了?”魏秋气不过。
“怎么能算,来而不往非礼也。”魏泽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戒环。
“那为何不直接把书信呈上,起码能让他们秦家再也抬不起头。”
“不痛不痒的,做了有甚用,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连根拔起,需牵扯出一桩大事,让他们再也翻不了身。”
“是。”
魏秋心道,秦家这次要完了,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大哥的底线。
晚夕时分,禾草从魏母房中出来,本想回梨花院,在岔路口踅过脚,走进了魏泽的院子。
阔大规整的院子空无一人,清清冷冷的。书房的门半开着,魏泽一个人坐于窗下。
禾草叩响房门。
魏泽抬眼一看,见她笑立在那里,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从哪里来?”魏泽问道。
“才从夫人房里过来,在那边用的饭。”禾草侧身坐到榻上,他和她中间隔了一方矮几,上面摆着棋盘。
“会下么?”魏泽问道。
禾草捂嘴笑:“你问我呐?我只认得颜色,这是黑的,这个是白的,不如你教教我?”
魏泽沉吟了一会儿,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然后抬眸看了一眼禾草,摇了摇头。
“教你连珠棋,如何?”
“连珠棋?也是用这个棋吗?”
“嗯,不论纵横,只需五星连珠,便可。”
禾草欢喜:“那敢情好,快快教我。”
魏泽便将连珠棋的规则讲了,又和她箸了一盘,结果禾草第一局就赢了。
禾草来了兴头,搓了搓手:“来,来,这个容易。”
“不慌,咱们来立个规矩,输赢总得有个赏罚,敢不敢?”魏泽看着对面的人。
“如何赏罚?”
“我不知,你来说。”
女人黑亮亮的眼珠忽闪了一下,脸颊上生出一点红晕,扭捏道:“我若赢了,随我怎么样,你若赢了,我就奖赏……亲你一下……如何?”
魏泽听完,抚额闷笑起来:“这位小娘子,脸皮且是生得厚。”
禾草羞红了耳根,那粉红一直延展到衣领下。
魏泽起身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支笔并一小方盒,盒口略小,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我若赢了,就拿这笔管蘸墨汁,在你脸上涂画,我这墨汁金贵,千百两才得这一小盒,水洗不掉,三日后会自动褪色,敢是不敢?”
禾草扬了扬下巴:“若是我赢了,也要在你的脸上作画,这样才公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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