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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你以为还有援兵?


领军冲锋的游康脸色凶悍,许久没有亲身陷阵的他早已手痒难耐。
一杆长枪在手,敢撼千军万马,更何况他身后还有近万铁骑。
要知道游康可是能把蒙厉撂倒的高手,若不是当了雍州卫指挥使需要在后面坐镇指挥,凉燕厮杀的最前线一定会经常看到他的身影。
这次金枫镇战场,就是游康为率,顾思年的意思很明显,尽可能地杀伤燕军主力精骑,打垮他们的元气。
为了给游康凑出一支足以奠定胜局的精锐,顾思年不仅出动了凤字营,还从望北营奔雷营各调了两千兵马,这就是为什么青石溪一线看起来凉军冲击力不太强的原因。
游康的眼光何等毒辣,知道两支燕军想要合兵一处,当即就率兵杀进了两旗的缝隙处,直接将战场分割成两块。
在这支生力军加入战场之后,燕军面临的形势堪称急转直下,本来还能靠着优势兵力弥补体力的不足,但现在兵力优势也没了。
“杀啊!”
“当当当!”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死人、不停地死人,燕军伤亡直线增加。
三支凉军来回的切割包围,数万燕军彻底打乱了,各自为战,怒吼声不绝于耳。
明眼人都知道,燕军已经有了战败的迹象,毫无反击之力,军心在不停地垮塌。
但铁勒风与巴尔虎两人依旧没有放弃,领着麾下精锐拼死冲杀,想要维持住战局。
打着打着,他们在混乱的战场中遇到了此战的凉军主帅:游康。
“原来是游总兵亲临,失敬啊。”
铁勒风大口地喘着粗气,面目狰狞:
“凉军下了好大一盘棋,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报上次的仇?”
连番的激战让两员悍将浑身血迹,握枪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谈不上什么报仇不报仇的。”
游康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儿本就是我们凉人的土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只要你们还敢踏进北荒三州,那就该杀!”
“好大的口气。”
脸上多了一条刀疤的巴尔虎冷笑道:
“游将军以为你们已经赢定了?”
“不是吗?”
游康不以为然地扫视周边战场:
“我看不出你们还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机会,数万燕军,今日都将会埋在此地。
金枫镇,倒是好风景,算是便宜你们了。”
“游康,莫要得意的太早!”
铁勒风怒喝道:
“百里大人用兵,岂是你们可以猜出来的!
今日你等必败!”
“我大燕的铁骑,定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两员大将一个比一个吼得厉害,真不知道在这种局面下他们哪儿来的底气。
“呵呵。”
游康突然一笑:
“你们是在等朔州城调来的蓝底银鹿旗吧?”
两人的怒喝声戛然而止,铁勒风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知道?”
申屠景炎在传达军令的时候提过一嘴,驻守朔州城内的一万蓝底银鹿旗也会赶赴金枫镇。
两人之所以在死拼拖延就是在等援军到来,他们坚信大军一到,定能反败为胜!
“因为这支骑军已经没了。”
游康抬起头来:
“如果你们两是在等他们,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一句,今日你们不会有一兵一卒的援兵了。”
“没了。”
铁勒风与巴尔虎呆若木鸡,极度的恐惧开始从心底涌出。
“不可能,绝不可能!”
在片刻的失神后铁勒风暴跳如雷:
“你们的主力都在这,哪来的兵力去伏击蓝底银鹿旗!
游康你休想诈我,扰我军心!”
“本将军还犯不着用这种手段取胜。”
游康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你们猜猜,从杏山撤下来的陷阵营与白羽营在哪儿?”
……
朔州城西北面一片无名的原野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一匹匹战马漫无目的的奔跑着,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陷阵营与白羽营的骑卒们在平原上往来驰骋,黑白两种甲胄交相错杂,但马背上的骑兵一个个精神振奋,若是发现还没死透的燕兵抬手就给补上一刀。
一面面蓝底银鹿旗的军旗颓然倒地,被马蹄肆意踩踏,污秽不堪。
日暮黄昏
微弱的夕阳与瑟瑟寒风让战场变得格外猩红、阴冷。
战场某处,一名浑身血迹的武将正在艰难地爬行,最后靠在了一匹战马的尸体上大口喘气,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这位双腿皆中枪、胸口挨了一刀、甲胄破碎不堪的人是蓝底银鹿旗的主帅:
乌恩奇。
乌恩奇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恨。
他在接到申屠景炎的军令之后立刻带兵出城,一万蓝底银鹿旗齐装满员,直奔金枫镇。
可路才走到一半,白羽营就从屁股后面追了上来。
这支轻骑一不凿阵、二不撤离,就在燕军周围兜圈子,不停地放箭拉扯阵型。
燕军走他们就追,燕军攻白羽营就跑,导致乌恩奇想走不行、想打也不行。
足足耗了一两个时辰,陷阵营终于赶到了战场。
蒙厉出手压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轮猛冲猛打,瞬间冲垮了燕军骑阵。
别看只有五千人,但这可是陷阵营啊。
惨败之后就是屠杀,屠杀之后就是眼下的满地死尸。
乌恩奇也在与蒙厉的交手中被打成重伤,差点就当场毙命。
“嗤~”
“噗嗤~”
乌恩奇又往外吐了吐鲜血,眼神木然:
“你们,你们赢了,杀了我吧。”
乌恩奇从头到尾都没想过逃跑,用他之前的话来说就是:
我是蓝底银鹿旗的主帅,岂能丢下大军独自逃亡!
蒙厉眯着眼问了一句:
“还有遗言吗?”
身为一军主将,死战到最后一刻,明明有机会突围却不愿意丢下己方军卒,这样的将领他们是敬佩的。
“咳咳。”
乌恩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苍白,惨然一笑:
“败军之将,愧对陛下。
只求,只求一死。”
乌恩奇喃喃地念叨了这句话,眼神越发昏暗,最终脑袋往边上一歪,再也没了动静。
堂堂蓝底银鹿旗的主帅,就这么死了。
背靠战马的尸体,浑身甲胄破碎,这样的场面是悲壮的。
“留条全尸吧。”
花寒轻声道:“是个铁打的汉子。”
“蒽。”
蒙厉点了点头:
“北燕也不乏好男儿啊,配做我们的对手。”
“休整一下吧。”
花寒转过身来看向了朔州城的方向:
“还有一个满建忠没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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