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颜黛脸色微变,她听出来了,傅渊这是在威胁她。
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傅渊终于抬起眼皮,正眼瞧了颜黛一眼。
“小颜,你是聪明人,有些话,应该不用我说得太明白。”
“老傅总是想让我撤诉吧?”
颜黛思来想去,她现在跟傅家的交集,也就只剩下时俪这桩官司了。
能让傅渊抛下国外的公事跑回来,就证明他十分重视自己这位太太。
如果是那样,事情反倒好办了。
彼此手中都有把柄,谈判才好继续下去。
颜黛笑笑,故作为难:“老傅总,并不是我非要起诉时女士,她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有所耳闻,她造谣诽谤我的事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您随便说两句话就想让我撤诉,会不会太为难人了?”
傅渊品位了一下颜黛话里暗藏的意思,懂了。
两句话不能随便撤诉,那就是有得谈。
“你的意思是?”
“我有条件,让我满意了,时俪我可以不告。”
在颜黛眼里,时俪区区一条贱命,当然比不上她家人的万分之一珍贵。
但她如果草率妥协,傅家以后只会看准她是个软柿子,变本加厉。
所以就算这次没办法逼时俪坐牢,她也要从他们傅家咬下一块肉来。
傅渊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再次看向颜黛。
只是这次,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似乎是在惊讶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儿媳,现在说话怎么忽然这么硬气。
颜黛挑挑眉,张扬地和傅渊对视,气场上丝毫不落下风。
傅渊是浸淫商场多年的大人物,眼神十分具有压迫力,颜黛这次却没有被他威慑道,这让他多少有点摸不准颜黛的底牌。
思忖片刻,他面色平静地松口:“你可以提要求,不过,提之前,我劝你三思。”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太贪心。
颜黛定了定神,抬眼,微笑,尽量表现得镇定自如。
“我要你收藏的那幅《嵩阳汉柏图》。”
《嵩阳汉柏图》是乾隆御笔画,是有价无市的珍贵古画,几年前意外出现在拍卖场上,被傅渊以近亿的价格拍得。
当时有很多富豪跟傅渊竞争,尤其是像傅渊一样热爱珍藏名画的人。
谈老爷子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没拍到这幅画,谈老爷子有了心病。
上一世傅渊曾利用这副画在谈溪云入狱时刺激老爷子,老爷子轰然倒下,谈家因此无人坐镇,乱了阵脚,傅渊和傅闻州便趁虚而入,蚕食了谈家大块地盘。
这次颜黛能如果从傅渊手中要到这幅画,就可以帮谈溪云讨好老爷子,既能解了老爷子的心病,还能还一还欠谈溪云的人情。
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是傅渊的心头好。
要他割爱,怕是跟剜他的心一样让他难受。
颜黛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条件了。
既然傅渊没那么好对付,那就争取利益最大化。
果然,下一秒,傅渊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看颜黛的眼神也带上不悦。
“你想好了?贪得无厌,只会反噬自己。”
颜黛失笑,“我以为用一件死物换时女士不用坐牢,对你来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如果老傅总不肯,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她拿起包就走,干脆利落。
傅渊不知道,往门口走的每一步,颜黛都在赌。
赌他像她在乎自己的家人一样在乎时俪。
既然颜黛的家人是她的软肋,那时俪凭什么不可以是傅家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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