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二伯的别墅距离谈家老宅不远。
颜黛刚吃过饭,索性决定走路过去,正好消食。
路上,她有些好奇地问谈溪云。
“溪云,你二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上次她过来,印象中谈二伯很少说话,以至于她一度都忽略了这个人。
谈溪云面色微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他捏了捏颜黛的手,神色认真了些,“如果可以,你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这句话,让颜黛更疑惑了几分。
听起来,谈二伯似乎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件事她都必须要验证。
走了大概十分钟,一栋简约风别墅映入眼中。
谈溪云牵起颜黛的手,带着她按响别墅大门的门铃。
一个佣人匆匆出来开门,打量了颜黛和谈溪云一眼,也不多话,只默默侧过身,向他们比了个“这边请”的手势。
颜黛这才发现,整栋别墅,似乎静得可怕。
只有二楼处,隐隐传来若有似无的梵音。
谈二伯信佛?
颜黛皱起眉,陷入沉思。
察觉到她的情绪,谈溪云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放松。
佣人沉默着把他们带到大门处,就不肯再进一步。
谈溪云拉开门,带着颜黛走了进去。
谈二伯坐在正厅,正和自己对弈,桌边还摆着一根檀香,烧出的烟缓慢地盘旋升空。
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闻着不太舒服。
谈溪云走过去,笑着开口,“二伯好兴致。”
谈二伯看向他和颜黛,很浅地笑了一下。
“侄媳妇来了,那边坐,我给你们倒茶。”
谈二伯态度很好,可颜黛就是觉得,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这栋别墅,似乎太安静了些。
谈溪云仿佛已经对这里的一切见怪不怪,听到谈二伯的话,拉着颜黛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谈二伯坐在他们对面,慢条斯理地给他们斟茶。
“你们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谈溪云拿起茶杯,朝谈二伯示意了一下,回答:“刚刚在老宅没看到您,所以我们就想来拜访一下。”
谈二伯也拿起茶杯,跟他对饮。
“难为你们有这份心,不过我老了,喜静,所以不常去老宅。”
“你们也不用挂念。”
颜黛笑着拿起茶杯。
“二伯,刚刚在老宅,听谈爷爷说您借走了那副《嵩阳汉柏图》。”
“不怕您笑话,我拿到这幅图,也没有仔细欣赏过,刚刚听谈爷爷对这幅图大加赞赏,有些好奇。”
“不知道,您能不能把这幅图拿出来给我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谈二伯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谈二伯,究竟跟宋语禾有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等着,我去给你拿。”
谈二伯若有所思地点头,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并不达眼底。
他说话很客气,看起来和善,身上却隐隐带着压迫感。
仿佛隔着一层屏障,让人不敢僭越。
这种感觉,颜黛只在傅渊身上体验过。
她眯起眼,紧紧盯着谈二伯的动作。
那副图在她手里,难道谈二伯真的还能拿出一副吗?
谈二伯表情很稳,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一步一步向二楼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到拐角时,忽然被楼梯绊倒,整个人从台阶上滚落。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别墅里的佣人。
他们出来查看情况,发现谈二伯摔倒,穿着管家制服的人立刻向周围的佣人打手势。
佣人兵分两路,一个人跑上楼梯检查谈二伯的情况,另外几个人去拿担架。
他们动作迅速,且全程都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谈二伯被迅速抬到担架上。
路过颜黛时,他有些抱歉地开口:“侄媳妇,对不住,我年纪上来,腿脚不行了,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没有好好招待。”
“那幅画,改天再给你看吧。”
谈二伯受伤,这次的拜访被迫终止。
谈溪云带着颜黛离开谈二伯的别墅。
想起谈二伯刚刚的表现,颜黛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谈二伯不可能不熟悉自己家的格局布置,可他偏偏在帮她拿画时摔倒了。
要说是巧合,她不信。
宋语禾和谈二伯之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关联。
犹豫再三,颜黛给她请的演员发去消息。
【告诉宋语禾画是真的,同意撤诉。】
她不能冒险,如果宋语禾拿来的是《嵩阳汉柏图》的真迹,她不能再让这幅图落到别人手里。
而且她也想知道,谈二伯拿不回这幅图,该怎么跟谈老爷子交差。
首先要引蛇,蛇才会出动。
颜黛刚刚制定好计划,就发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谈溪云站在她面前,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黛黛,可以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从进二伯家开始,你就有点不太对劲。”
颜黛没想到谈溪云会这么敏锐,不过这件事,也没必要瞒着他。
她对他有足够的信任。
颜黛抬起头,注视着谈溪云的眼睛。
“谈溪云,送我回家吧,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谈溪云点点头,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颜黛送回了公寓。
颜黛把谈溪云带进自己家,拿出从宋语禾那拿到的《嵩阳汉柏图》,递给他,然后有些疲累地坐进沙发里。
“看看吧。”
谈溪云疑惑地展开画卷,随后愣住。
这幅图,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黛黛第一次去他家时,送给老爷子的那副图。
可是,它怎么会在黛黛这儿?
颜黛看出了他的疑问,没卖关子,直接把自己这段时间的计划全部告诉谈溪云。
“我设这个局,是笃定宋语禾拿不到这幅画的真迹。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怀疑宋语禾和谈二伯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否则他为什么会帮宋语禾?”
“可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谈溪云,你有头绪吗?”
谈溪云听完颜黛的解释后,立刻联想到他二伯今天的古怪行为,脸色也难看起来。
想到自己的家人可能会是宋语禾的帮手,他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可关于这方面,他的确想不出什么有关联的地方。
想了想,他坐在颜黛身边,缓缓告知她一些谈二伯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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