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许军站了起来,脱下了帽子。
脸上早已泪眼婆娑,缓缓地对着小虎敬了个礼。
在场的众人看到了以后也是脱下了帽子。
全部人举起了右手敬礼。
......
湘雅市市局给小虎举行了追悼会。
在鲜花簇拥的环境下。
盖着国旗的小虎安静地睡着了。
小虎年迈的母亲趴在儿子的遗体前泣不成声。
小虎的警号953407被封存。
经警察部批准追记一等功。
李玄跟王青山站在一旁。
默默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随后的结束了以后。
英雄小虎永久沉睡在了烈士陵园。
......
湘雅市审讯室内。
断了手的嫌疑人正坐在里面。
他的对面坐着许军和李玄。
虽说已经完全够证据给他送进去了。
杀警、非法持有枪械。
但是为了本案的三个死者。
两人还是要按照程序进行审问。
李玄看着身旁强忍着怒火的许军。
率先开始了这场审讯。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
“姓名?”
对面的男人说道。
“你大爷。”
许军一听,就明白了对面这个男人根本不想好好交代。
嘭!
他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厉声说道。
“我劝你老实交代。”
“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
“不要给我搞这些花花肠子。”
“我跟你说句实话!”
“不是我穿着这身警服!”
“我那天就一枪毙了你!”
一旁的李玄连忙拉住怒火攻心的许军。
心里暗暗地想到。
是啊,如果不是这身警服。
哪里还能有理智给他带回来审讯。
只因为这是人民赋予的权利。
他们都是公仆。
如果连执法者都不遵守律法。
那么跟对面的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
对面的男人狂妄地笑了一下。
看着许军那喷火杀人的眼神。
额头的汗不察觉地流下。
随后,他开口说道。
“我叫曾良春。”
李玄拿起了照片。
一张纸摆放在桌面上。
都是在案发现场的墙壁上发现的。
上面的画面不约而同全部血腥残忍。
肢解的尸块,流淌的鲜血。
以及死者临死前惊恐瞪大了眼睛的模样。
仿佛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就彻底丧失了生机。
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似乎死者自己都还可以看到自己的脖颈处。
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的血花。
“你有什么要说的?”
曾良春看着自己仅剩一只手上戴着的手铐。
笑着摇了摇头。
目光此刻格外的平静,开口说道。
“没什么要说的。”
“人就是我杀的。”
“你们说什么我都认。”
“法院怎么判我也没有怨言。”
“我做的事,我承认。”
“你为什么要杀白天跟叶晓龙还有郑纪元?”
李玄看着对面平静的曾良春,开口问道。
“因为他们两个是啃老族?”
“那么郑纪元呢?”
曾良春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他耷拉着脑袋,脸上见不到丝毫的悔恨。
更没有胆怯与忐忑。
淡定得仿佛没有情绪。
说出来的话阴冷至极。
他说道。
“他们都是不注重承诺的人。”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娓娓道来像是在讲故事似的。
“我从小生活在孤儿院。”
“但却和那些孩子不一样。”
“我是被父母抛弃的。”
“我还记得,那个雨天。”
“下着特别特别大的雨。”
“爸爸妈妈把我带到院长妈妈面前。”
“告诉我,因为要去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
“要出远门,所有让我在这里暂时生活一段时间。”
“他们说,最多两个月。”
“处理好事情就会回来接我的。”
“我一直等啊等啊。”
“等到了雪花遍地。”
“等到了来年开春。”
“但,他们没有回来。”
曾良春的目光悲凉,但是却没有丝毫情绪。
他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我哭着问院长妈妈。”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们怎么食言了?”
“院长妈妈没有回答我。”
“把我抱在怀里,告诉我。”
“以后他就是我的妈妈。”
那个时候,被抛弃的曾良春明白了一切。
他变得懂事,变得乖巧。
为了不再被抛弃。
竭尽所能照顾着孤儿院里面的弟弟妹妹。
努力做好一切。
不会抱怨。
不会委屈。
甚至没有了自己的情绪。
他害怕再次被抛弃。
无奈地再次摇摇头。
曾良春甩了甩脑袋。
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着。
“小时候的我,不聪明。”
“还有口吃的毛病。”
“所有很自卑。”
他是连爸爸妈妈都不肯要的孩子。
曾良春像是在回忆着美好的事情。
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说道。
“因为这个毛病。”
“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是白天跟叶晓龙。”
“小时候,他们来孤儿院玩。”
“他们不会看不起我。”
“还会给我带玩具和零食。”
“和他们在一起,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候。”
“看着他们的父母和蔼可亲的样子。”
“对自己孩子的宠爱和关心。”
“每每看到这一幕。”
“我都会觉得嫉妒不甘。”
“但那时,作为孩子的白天跟叶晓龙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承诺。”
“以后要加倍地对父母好。”
“孝顺他们,照顾他们。”
“那时候,我有了一点点的释怀。”
他没有父母。
没有了他们的关心。
以后也不需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他为自己找到了个不去羡慕的借口。
但后来呢?
少年们没有完成他的承诺。
曾良春回想起白发苍苍的老人。
起早贪黑拿着大扫帚清理街道。
明明拥有着不薄的退休金。
却还要为了孩子不得不出来工作。
那张本来应该充满和蔼笑意的脸上。
只剩下疲惫苍老的皱纹。
“他们凭什么食言?”
“凭什么像个蛀虫一样吸食父母的血汗钱?”
曾良春声音突然拔高。
用仅有的一只手疯狂拍打着小桌板。
“无业游民,不去工作。”
“双手向上轻飘飘地要走父母的养老钱。”
“自私自利,贪婪成性。”
“明明他们的父母那么爱他们。”
“明明他们拥有令我艳羡的幸福家庭。”
“他们凭什么这样!”
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他们却随意践踏,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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