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鹏飞的话说得并不夸张,在省城温家,他恃宠而骄,在家里就是个大爷。只不过,每次犯了错误、有求于他爷爷的时候,才又变回了他的本来身份。
现在,面对勃然变色的温老爷子,他比孙子还孙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温老爷子颤颤巍巍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张失了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好久,才停住脚,指着温鹏飞恨铁不成钢地说,“撞人就撞人了,你躲什么呀?赔一点钱不就完了?咱家又不是拿不起那点钱。”
温鹏飞抬起头来争辩说,“爷爷,我那是醉驾,要坐牢的……”
“你说坐牢就坐牢呀?农民嘛,都不富裕,有其狭隘性,说目光短浅也好,说现实也罢,说来说去,就那么回事。人死不能复生,等他们伤心过后,多给点钱,就能平复他们的愤怒之情,对他们来说,过好日子才是最主要的,懂不懂?”温老爷子打断孙子的话进行教导。
“爷爷英明,爷爷您说的话有道理,至理明言。”温鹏飞急忙恭维地说。
“明言个屁!老子的话你几时听过?”温老爷子怒斥道。
“爷爷呀,您冤枉了我,这件事情我本来已经摆平了,可那个罗子良从劫匪嘴里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安排了欧阳家那小丫头专门去采访。采写的新闻送到了省电视台,我又找人去压住,可罗子良又跑去找庄书记说我们温家一大堆的坏话,一定要曝光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就想整死咱温家呢。”温鹏飞添盐加醋地说。
“又是他。”温老爷子皱了皱眉。
“对,就是他!他几次三番为难我们温家,很阴险,仗着省里有人撑腰,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算是我做事情出格一点,但姑姑呢?我姑姑还不一样被他整过?爷爷呀,您得认清楚事情的根源呀,这个人是我们温家的心腹大患呀。”温鹏飞说。
温鹏飞口中的姑姑就是温虹。
“可现在他握有你的把柄,不依不饶的怎么办?”温老爷子坐在了沙发上。
看到自己的爷爷态度改变了,温鹏飞大喜,急忙又倒茶又敲背的,一边敲一边小心地建议,“爷爷,这件事情我都想好了,您出面找一下省政法委的苏书记,让他搞个表彰会,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再有一个,让他成立一个调查组,找几个信得过的心腹下去,走走过场不就完了?”
“办法是好办法,鹏飞呀,你终于长大了,会思考问题了。”温老爷子欣慰地点头。
“这些都是爷爷教导得好,在爷爷面前久了,自然懂得一些。”温鹏飞谦虚地说。
“道理是那个道理,可操作起来还是有不少难度的。”温老爷子纠结了起来。
“当然了,单凭一个苏书记,可能还下不了这盘棋,只要爷爷你再找张副书记他们说一说,顺便跟我爸说一声,让他们在会上支持支持,这件事情就妥了。”温鹏飞说。
“哎,总归是要去求人,我现在已经退休多年,人走茶凉,如果别人不同意,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温老爷子说。
“爷爷,那个苏书记,就是你昔日的老部下,我谅他不敢不给您面子,至于其他人,无非就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们温家在省城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们平时想巴结都没机会呢。”温鹏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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