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左相君臣互望一眼,心惧是一抖。
御书房外空旷,还没有什么风,烤焦的味道都飘了进来,皇上都不敢想象那烧烤焦成什么样子了。
皇上眼角都在抽抽,左相的小心肝抖的比皇上还要厉害,毕竟皇上可以选择不吃,可皇上要把吃的赏给他了,他还不能不吃啊。
这味道冲的……
也不知道吃下去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元公公赶紧过去开窗户通风。
好家伙。
窗户一开。
一股子浓郁的味道被风送进来,几乎在钻入元公公鼻子的瞬间,元公公就火速把窗户关严实了,回头就看到皇上憋气差点把自己憋过去的样子。
这哪里是做什么烧烤啊,这简直就是在御书房外公然放毒熏皇上了。
怕有损皇上龙体,元公公赶紧出去,然后就看到滚滚浓烟中,一袭黑衣劲装的陈青在烧烤架子前手忙脚乱的把那些烤焦的肉啊菜啊的扔进食盒里。
至于谢柏庭几个,皇上他们在御书房都受不住的味道,他们怎么可能受得了,扛不住跑一边呕去了。
最可怜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御书房外那些站的笔直的侍卫,被熏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他们和靖南王世子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要不要这么祸祸他们啊啊啊。
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他们不知道吗?
亏得他们够自信,居然敢给皇上做吃的,得亏个个身份尊贵,这要是御厨,十颗脑袋也搬家了。
陈青把烧烤收了,但味道并未消散,因为慌乱之下掉了好几串肉和菜到碳炉里,浓烟更盛,陈青赶紧把烧烤炉子搬远。
元公公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转身进御书房,默默对皇上道,“皇上,烧烤怕是吃不成了,奴才给您传御膳吧?”
皇上养尊处优,几时受过这样的摧残,他揉着刺疼的鼻子斜元公公一眼,“你觉得朕这会儿还有食欲吗?”
元公公沉默了。
不说皇上没食欲了,就是他都觉得午饭可以省了。
谢柏庭几个进御书房请罪,正好听到皇上这句话,顿觉大难临头,没能让皇上吃上香喷喷的烧烤不说,还把皇上的食欲臭没了,谢柏庭就算了,信安郡王他们就是来凑个热闹的,这是要把自己搭进去啊。
谢柏庭率先走上前,信安郡王几个落后两步,皇上瞪谢柏庭道,“给朕准备这样的烧烤,你说,朕该怎么罚你们?!”
信安郡王把“冤”字刻脸上:皇上,你罚靖南王世子就算了,他们就是来帮忙打个下手,凑个热闹的啊。
谢柏庭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容易的事,没想到做起来这么难,根本就是眼睛学会了,手没学会,不过面对皇上的怒火,谢柏庭一点不慌,因为他有个强有力的挡箭牌。
谢柏庭果断的把自家父王拉出来,“要不皇上打臣父王四十大板消消气?”
皇上,“……”
左相,“……”
是他们耳朵听岔了,还是靖南王世子说错话了?
打靖南王四十大板?
皇上眉头拢着,“你让朕打你父王?”
谢柏庭一脸的大义灭亲,“并非是臣不孝顺,臣只是不敢欺君,四十大板是父王罪有应得。”
皇上越发糊涂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事和靖南王有什么关系。
“靖南王做什么了?”皇上问道。
谢柏庭道,“内子给皇上准备了整整一食盒的烧烤,让臣送进宫,只是还未出府就碰到了父王,被他给抢了,父王说烧烤不难,做好的送进宫已经冷了,让现烤给皇上您吃,内子崴了脚没法进宫,只能臣来了。”
皇上没想到自己点名要的吃的竟然被抢了,还是被靖南王抢的,简直不敢置信,然而左相已经敏锐的嗅到不寻常,问出声来,“世子世子妃没给王爷准备烧烤吗?”
靖南王怎么看都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除非他没吃饱。
谢柏庭轻咳一声,“忘了。”
皇上,“……”
左相,“……”
皇上抬手扶额。
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哪怕自己盼了一天的吃的被抢了,他都不忍心打靖南王。
信安郡王几个站在谢柏庭身后,看谢柏庭的眼神都带着敬仰,他们也算是京都出了名的坑爹儿子了,可比起谢柏庭还差太太太远了,至少他们是决计不敢怂恿皇上打他们亲爹的,柏庭兄不仅敢,他还理直气壮的很。
他们爹可没少让他们以柏庭兄为榜样……
要不他们也把自家亲爹献上给皇上打一顿开开胃?
谢柏庭见皇上没说话,道,“臣实在没想到看着很简单的烧烤,做起来这么不易,等内子脚崴伤好了,臣再带她进宫做给皇上您吃。”
这样安排没问题,但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要皇上都那么好说话,也就没这话了。
静墨轩,书房。
苏棠坐在椅子上,提笔蘸墨,在纸上画画画。
大半个时辰的成功,越看越满意。
半夏和茯苓站在一旁,两丫鬟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出来自家世子妃画的是什么,瞧着像是衣服,又不像。
苏棠正欣赏图纸,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是谢柏庭回来了。
谢柏庭把烤炉带进宫了,应该是准备烤给皇上吃,谢柏庭只见过她烤过两回,从来没上手过,苏棠还真好奇谢柏庭做的烧烤味道怎么样。
苏棠随手把图纸放下,起身迎上去,谢柏庭进书房,就看到一双清凉眸子带着哀怨望着他,“相公学会了烧烤都不先做给我吃。”
这是吃味了?
谢柏庭哭笑不得,“等为夫学会了,第一个做给你吃。”
苏棠睁大眼睛,“你把烤炉都带进宫了,没做给皇上吃啊?”
“做了,”谢柏庭回道。
“皇上没吃?”苏棠再问。
谢柏庭摇头。
“皇上为什么没吃?”苏棠刨根问底。
“……”
“因为不好吃。”
“……”
苏棠囧了。
感觉刚刚这段对话她脑子离家出走了,要是烧烤没问题,皇上能不吃么?
谢柏庭一记眼神瞥过去,半夏和茯苓就都退下了。
苏棠目送她们出去,然后谢柏庭就搂住了她的腰,他一靠近,登时一股子若有似无的烤焦味钻入鼻尖,苏棠脑门黑线也滑落下来。
从皇宫回来,身上还带着烤焦味,这得是焦到什么程度了。
苏棠心下好奇,谢柏庭醇厚嗓音传了来,“你的脚伤明天能好吗?”
苏棠眨眨眼,“休养一晚就能好,明天有事啊?”
她知道明天是闻太妃寿辰,她还正打算借崴脚省了去贺寿,让赵管事代送呢,不用亲自去不可吧?
苏棠疑惑的看着谢柏庭,就听谢柏庭道,“明日信安郡王他们与我一起学做烧烤。”
苏棠轻笑,“你还真学做烧烤啊?”
还不只是谢柏庭,连信安郡王他们都要学,她知道信安郡王他们喜欢吃烧烤,但有必要自己学吗?
谢柏庭一脸惆怅,“今日把皇上熏着了,我说改日带你进宫做给皇上吃都不行,皇上给我们三天时间,要学不会,就让我们去守一个月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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