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庭笑道,“十八年前,皇上曾和镇国公府二少爷遭遇刺客,皇上被打落悬崖,镇国公府二少爷为救他,一起掉了下去,当时他们就藏身这山洞,躲过了刺客的追杀。”
这事是王爷告诉谢柏庭的,目的倒不是让他知道这里有个山洞,而是告诫他越是在危急时刻,越要沉着冷静,才能找到一线生机,毕竟当初镇国公府二少爷和皇上往下游逃命,那必死无疑。
也亏得他记性好,王爷说这事的时候他才只有六岁,还能在刺客穷追不舍的时候想到借悬崖水潭和山洞逃命。
不过谢柏庭也是在赌了,毕竟他不能确定刺客知不知道这事。
现在看,他是赌赢了。
谢柏庭摸着苏棠的脸,爱不释手,突然耳朵一动,他猛然朝洞口看去,“不要进来!”
可怜陈青昨天带人找了谢柏庭和苏棠到伸手不见五指,一宿没合眼,早上谢柏庭的马带路,陈青才找到悬崖边上,吓的他连忙带人到悬崖地上找人。
下游找遍了,也没找到谢柏庭和苏棠的人影,王爷知道谢柏庭可能坠崖的消息,让他往上游找找看,他就来了,看见有个山洞,就想进去看看。
才迈进山洞,熟悉的声音带着急切传来,没把陈青活活吓死。
是世子爷的声音。
中气十足,不像有事的样子。
陈青安心的退出去,另外一暗卫已经飞奔去禀告王爷知道了,世子爷世子妃遭遇刺客失踪的消息,陈青不敢隐瞒王爷,消息传回靖南王府后,王妃听到这消息就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世子爷没事,得赶紧让王爷王妃还有苏老爷苏夫人安心。
山洞内,苏棠抓过谢柏庭的手,狠狠的咬在他的虎口处,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松开。
他们虽然盖着衣服,但并没有穿,这要让人进来了,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也不用出山洞了,直接挖个坑把她就地埋了算了!
苏棠强忍不适,把衣服穿好,只是双腿软的她扶着山洞的墙壁都站不住,谢柏庭穿好锦袍后,抱苏棠打横抱起。
陈青没走,就守在山洞外,见谢柏庭抱苏棠出来,陈青连忙道,“世子妃受伤了?”
苏棠分外的想咬死谢柏庭。
刺客没能伤她,被他伤的连路都走不了!
半夏和茯苓拎着裙摆小跑过来,跑的太急,不小心勾到草蔓,人往前重重一摔,顾不得疼,爬起来就过来了,看着苏棠一副伤重的模样,眼泪哗哗的,看着的苏棠都觉得谢柏庭罪孽深重。
谢柏庭抱着苏棠道,“一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半夏和茯苓心安,陈青稍稍侧目,作为世子爷的暗卫,他比谁都清楚世子爷有多在乎世子妃,那是不小心烫一下都要心疼老半天,现在世子妃受伤了,世子爷却这么云淡风轻,这太不正常了。
再侧目,陈青就看到谢柏庭包扎过的胳膊,上面打着蝴蝶结,谁包扎的一目了然。
就世子妃这虚弱劲,根本不可能给世子爷包扎伤口,再配合世子爷的云淡风轻的好心情。
陈青心底闪过一个大胆猜测——
他家爷如、愿、以、偿、了!
世子妃的虚弱是爷自己造成的,爷会担心才怪了。
分析完,陈青心安了,甚至涌出来一丝入错行的感觉,他应该去刑部当差的。
谢柏庭抱着苏棠往回走,那边过来一暗卫,道,“世子爷,王爷和苏老爷知道您和世子妃都平安无事,怕王妃和信王府担心,就先行回去了。”
回去好,苏棠可不想现在和王爷还有她爹碰面,太尴尬了。
谢柏庭抱着苏棠被暗卫用绳子拉上悬崖,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上了马车后,谢柏庭道,“先找个地方,吃过早饭再回去。”
陈青坐在车辕上,这哪里像是遇到刺客,死里逃生的样子啊,世子爷世子妃是悬崖底下一日游了吧?
世子爷世子妃没把遇刺当回事,却是把他们这些人吓了个半死。
从小道出去,往前跑了几里路就有个路边面摊,谢柏庭要抱苏棠下马车吃面,苏棠不肯下去,她现在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掀开车帘见有卖烤饼的,要了个烤饼。
谢柏庭陪她吃的烤饼,吃饼不妨碍赶路,陈青驾马车回京。
等进了城,谢柏庭再一次领会到了伏羲骨的威力,苏棠不肯吃面,少耽误一点时间都能力挽狂澜。
马车路过闹街的时候,正巧碰到几队官兵路过,马车停下来让行,苏棠掀开车帘,就听到路过的人骂骂咧咧,“办事不力,活该被抄家!”
苏棠和谢柏庭当即互望一眼,他们快马加鞭的赶回京是为了什么,就是怕皇上被宁王一党逼着严惩忠勇侯来平息众怒啊。
可别告诉他们这些官兵就是去抄忠勇侯府的!
这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下一秒,苏棠就掀开车帘叫住那男子,问道,“大叔,谁办事不力要被抄家?”
“还能有谁?忠勇侯呗!”男子满面怒容的回道。
男子还要再说,结果苏棠已经把车帘放下,吩咐陈青道,“快去忠勇侯府。”
陈青觉得去忠勇侯府没用,查抄一个侯府,必须皇上下旨,除了皇上,没人能收回圣旨。
不过世子妃要去,就绕道去一下就是了,反正离的也不远。
陈青调转马车,往忠勇侯府奔去。
马车才到忠勇侯府所在的街道,苏棠坐在马车里就闻到一股子臭味,臭的她胃里头翻江倒海的难受,这味道太熟悉了,当日在秋娘家打碎臭鸭蛋就是这个味。
马车离忠勇侯府大门越近,臭味就越浓郁,苏棠被熏的两眼发白。
等马车停下,苏棠正好看到忠勇侯府门前的两只大石狮子,以往威武的石狮子此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挂着烂菜叶,脑门上还粘着半只鸡蛋壳,发黑的鸡蛋液凝固在石狮子脸上,一阵风刮来,那叫一个臭。
官兵把忠勇侯府团团围住,忠勇侯府老夫人、忠勇侯夫人正被官兵押出来,脖子上已经挂上了木枷,用一根绳子绑着,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谢柏庭在马车停下的瞬间就钻了出去,站着车辕上对官兵道,“去请户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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