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鹿今朝的眼眶瞬间决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汹涌而下,每一滴都承载着无尽的感激与愧疚。
她从未想过,闻经年竟然会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细致入微到连司煜白对她孩子的怀疑都提前预见,并悄无声息地安排好了专业的医生以备不时之需。
这份深情厚意,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又自责。
闻经年对她的好,如同春日暖阳,无声却温暖至极,让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报答这份深情。
然而,正是这份深情,让她更加痛心疾首,因为她深知,自己无意间已将他推向了危险的边缘,这份爱,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每当回想起司煜白因误会而愤怒踩断闻经年胳膊的那一幕,鹿今朝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沸腾、翻涌,痛苦与悔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她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心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这一次,司煜白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崩塌。
在鹿今朝的心中,司煜白已经被判了死刑。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鹿今朝强忍着泪水,目光中充满了真挚与感激,看向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医生。
此刻的她,除了感谢,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医生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鹿今朝的感激有些不好意思:“鹿小姐,你太客气了。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表哥。我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扶持。”
说到这里,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顿了片刻,接着补充道:“对了,刚刚给你注射的药物,都是专门用来保胎的,绝对安全,不会对你的身体以及孩子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你可以完全放心。”
鹿今朝听后,再次向医生表达了深深的谢意,眼眶中依旧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
鹿今朝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那一刻,脸色如同冬日里被雪覆盖的土壤,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连生命的光芒都被暂时的痛苦所吞噬。
四周的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添了几分憔悴与脆弱。
司煜白几乎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一幕,他几乎是冲过去的,脚步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与担忧。
他双手撑在担架的两侧,那双曾经充满柔情与自信的眸子此刻紧紧锁定在鹿今朝毫无生气的脸颊上,仿佛想要用目光为她驱散寒意,带来温暖。
他犹豫着,缓缓伸出手,指尖轻颤,似乎想要去触碰她冰冷的脸颊,给予一丝安慰。
然而,鹿今朝的反应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漠与拒绝,她嫌弃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今朝,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司煜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他低下头,试图用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以此来传递他的决心与爱意。
然而,鹿今朝的反应却是冷笑一声,那双曾经充满爱意与信任的眸子此刻已变得空洞而冷漠,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她的声音低哑而冰冷,如同从深渊中传来:“保护我?司总,我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才是那个将我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
司煜白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他紧紧握住鹿今朝那只冰凉得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今朝,别这样,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配吗?”
鹿今朝的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你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了,你根本就不配当父亲!”
情绪的激动让鹿今朝不停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她的心肺,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如同一朵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花,不堪一击。
司煜白看着她,心头一阵抽痛。
她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医生刚刚的嘱咐——病人需要静养,不能情绪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和:“今朝,你先别生气,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这一刻的司煜白,展现出了他极致的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他那柔和的目光与轻声细语中。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深深的关怀与歉意。
如果鹿今朝没有亲眼见过他那阴冷可怕、令人不寒而栗的另一面,或许真的会被他此刻的虚情假意所蒙蔽,误以为他是真心悔过,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
然而,鹿今朝的心中早已被过往的伤痛填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因怒火与惊吓而起伏不定的情绪。
医生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提醒她要注意身体,小心动了胎气。
她知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让自己太过激动。
于是,她选择暂时隐忍,将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埋藏心底。
她轻轻撇过头,刻意避开司煜白那看似深情的目光,缓缓闭上眼睛,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虚伪的世界隔绝开来。
在内心深处,她告诉自己,与司煜白的账,迟早要算,但不必急于这一时。
当鹿今朝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病房内,给这个冰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
她抬眸望去,只见司煜白依然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那眼神中似乎真的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不舍。
然而,在鹿今朝看来,这一切都是无比恶心的存在。
她紧蹙眉头,眼中满是嫌恶与不屑。
她不明白,司煜白为何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吗?
“你怎么还在这里?”鹿今朝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没有丝毫温度。
她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司煜白的心底。
司煜白闻言,目光更加柔和了几分,他轻声说道:“今朝,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再提了,好吗?从今往后,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好吗?”
鹿今朝只觉得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她猛地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司煜白,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与愤怒:“司总,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你害了经年,还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现在你居然和我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凭什么认为我还有可能和你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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