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事儿,叶明安当然不会忘记,
他点点头表示肯定:“放心吧,我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跟他说了那头牛有问题。”
这么大的事,温斐也不敢私底下做什么。
毕竟这么大的地下赌坊,就坐落在京中,天子脚下。
刑部和大理寺乃至于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和巡检司,一个都逃不掉责任!
这个时候,他就更不敢徇私,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
宋沅便没再说什么了。
很快,五城兵马司和巡检司的人全都来了,将现场给围了起来。
还有得到了消息的各家勋贵,也都来了人。
宋家和郭家也来人了。
郭守敬是如今暂代京中巡检司指挥使一职,所以一听见消息,他就火速赶来了,一进来,他先看了满地的伤员一眼,面色凝重的呵斥自己所带的兵丁,将所有人都给看管起来,然后登记受伤人员和死了的人的名册。
忙完了这些,他才去看宋子思。
宋幼平正在斥责儿子:“简直胡闹!平时还说你沉稳有加,是个能靠得住的!可是如今看来,你就是个花架子!这么大的人了,半点脑子都没有吗,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也不怪宋幼平斥责儿子,这事儿闹的太大了。
他刚才一路进来,便看见了承恩侯和定远侯哭儿子。
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因为宋子思和林长宁比试闹出来的,这件事林长宁跟宋子思都脱不了关系!
可问题是,林长宁人家是谁?人家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也是林家的命根子。
这么多年,皇帝都把林长宁当成子侄来教养。
你宋子思能跟人家比吗?
最后打板子,肯定是你宋子思八十板子,人家林长宁只落个二十板子啊!
宋幼平简直都愁坏了,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就这么流年不利,最近什么倒霉的事儿都冲着他来了。
宋沅正有些不耐烦,一眼便看见了郭守敬,顿时眼神一亮:“舅舅!”
宋幼平见到大舅哥,急忙起身见礼。
自从苏氏的事曝光之后,郭家人对待宋幼平的态度就冷淡许多。
现在郭守敬看到宋幼平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关切的去问宋子思:“没事儿吧?”
看到宋子思满身的伤,他脸色很不好看,有些心疼的想要上手去掀开纱布看看,可又强自忍住了,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是亲舅舅,对于宋子思和宋沅来说,也是比自己亲爹都还能信得过的人。
宋沅压低了声音,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听见宋沅说完,宋幼平人都不好了。
天哪,他养了个什么女儿?做的这些事儿,一下子就把京中最纨绔的这些二世祖都给处置了!
问题是,刚才他也看见了,定北侯哭的差点都晕死过去。
若是被那些杀才知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宋沅,那宋沅还有葬身之地吗?
就连宋家都完了!
宋幼平脸色不好,正想呵斥。
谁知道郭守敬却面露欣赏,毫不客气的夸赞了一声:“好!不愧是流着我们郭家的血,是好样的!”
宋幼平还没说出口的训斥顿时吞回了肚子里,面色古怪的看着郭守敬:“舅兄,你怎可如此教导孩子?”
本来就够乱的了,宋子思真是胆子比天都大,这不是把天给捅了窟窿吗?
可郭守敬这个做舅舅的,竟然不知道呵斥责骂几句,让宋子思知道收敛,竟然还反过头来夸赞。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郭守敬哼了一声:“大周严禁勋贵私底下买卖良家人口,这么多年,犯了事的勋贵文臣之家发送到各家府上的奴婢奴才,难道还不够使唤?逼良为奴,逼良为娼,已经罪不可恕!”
“而这个赌坊,还更过分!他们不拿人命当命,当成他们玩耍的玩意儿,筹码!”
郭守敬面色难看:“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这些孩子们都不如一条狼狗贵!若是遇见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知道出头,枉为人臣!”
他斩钉截铁的说:“我郭守敬,顶天立地,忠于圣上,绝不忍圣上被小人蒙蔽,以至民间怨声载道!”
宋幼平目瞪口呆!
这事儿还能这么理解呢?
陆续有人赶过来。
镇南王和叶明川也亲自来了。
见到这场景,都是一惊,而后去问叶明安的安危。
叶明安小声的说:“爹,大哥,我没事儿。”
他将事情跟镇南王和叶明川说了一遍。
镇南王和叶明川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心惊。
一个女子,眼界却完全比外头大多数做官的人都要宽!
祸水东引,好妙的一招棋!
原本参与这样的比试,不管如何都是不对的了。
尤其是林长宁和邹平安显然是故意设局要杀了宋子思,到时候再完全推给那头疯牛身上,要宋子思死了还背上个无能的名声。
哪怕宋子思不死,他今天输了比赛,还被一头牛追得重伤,他的前途也有限了。
但是宋沅直接用了一招釜底抽薪,那些人不是要闹吗?
闹,她就让这件事彻底的闹大,闹的更大,闹到京中人尽皆知。
的确,邹驸马位高权重,又是建章帝的亲姐夫。
但是,他大的过天理国法吗?!
这件事闹开,御史们会跳起来撕咬,恨不得扒下邹驸马的一层皮!
好计谋!
镇南王看着宋沅的眼神满是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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