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觉有时候是很奇妙的,虽然我处在睡眠的状态,但是身体的感官,却能准确地捕捉到这么一点异样的情况。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睡意迅速褪去,我侧耳聆听着。
可是当我仔细聆听的时候,好像那脚步声就没了。走廊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现在四下里一片死静,可这静好像又有点不对劲。不应该这么静的,起码……应该听到我三叔的呼噜声啊?
在和我同住过的人中,我三叔的呼噜声能排在第二位。第一位当仁不让是死胖子胖大海,三叔如果肯承认的话,应该是排在第二位。他们俩的呼噜绝对有一拼,虽然没有胖子的响亮,但是各具特色,节奏也不一样。
只是三叔从来不会承认他打呼噜,他总是说,修道之人,清气入体,睡眠换气的时候,也会将体内的废气自然排出体外。打呼噜是我等不修道的人排气不畅的表现,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我还曾因此和他掰扯,我说他平时酒肉全来,根本就不是修行,早就已经没有清气入体了。
为此三叔还跟我急过。
所以今天我耳边如此清净,我就感觉出不对劲了。
此时屋子里漆黑一片,却静得出奇。我赶忙从床上跳到地上,摸索到了开关,把屋子里的灯给打开了。
我先朝三叔的床铺看去。
果然如我所料,床上散乱地放着他的被褥,可是上面却没有人在。我凑过去,伸手摸了摸被褥,上面还有三叔的余温。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在我身边失踪了。三叔这人比较自负,遇到什么事也喜欢自作主张。可是每次,他都会闹出不小的乱子。
我们刚到这盐水镇落脚,他就弄了这么一出,让我心里把他一顿好骂。
可过了一会,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会不会刚才我听到的脚步声,是三叔的?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豁然开朗。一定是这么回事,三叔这家伙,是背着我去找老板娘去了吧?
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赶忙穿好了鞋子,披上衣服,轻轻走到门口,把门推开了一道缝。
走廊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廊灯,却并没有人走动。我轻轻走出了房门,沿着走廊走到楼梯,又顺着楼梯走向一楼。
我刚到一楼,就听到外面夜风呼号的声音。
刚刚在二楼的时候,我听着外面也是一片寂静。刚走到一楼,却发现外面起了风了。
那风把这家旅店的两扇大门给吹得桄榔桄榔地响。虽然房门里面上着门闩,但是那风就像是要把这门给吹开来一样。
奇怪的是,这一楼并没有点灯,而是在柜台上,点着一根蜡烛。
蜡烛倒是很粗大,足有擀面杖粗细,上面的烛火烧得很旺,被门缝里透过来的风吹得扑摇不定。屋子里的光影,也被那蜡烛晃得扑朔迷离。
我激灵了一下,这场景有些怪异,不由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我又摇摇头,现在也是神经质了,到什么地方都会往那方面想。也许是这老板娘为了省点钱,才点的蜡烛呢。毕竟我和三叔来到这店里,除了我们自己,就没看到第二伙客人。
我信步走到柜台附近,却发现那柜台里面并没有人。不但三叔不在,就连那老板娘都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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