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越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方成朗和药无忌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把虞昭牵扯进来。
清衍真人本来就对虞昭心存偏见,如今又有他推波助澜,虞昭在五行道宗的境遇只会更加糟糕。
方成朗一口一个知错、愧疚,她还以为方成朗是真心悔改,可为什么他做出来的事全是对虞昭的不利的?
他究竟有没有意识到真正问题所在,还是依旧如以前一样,执拗地按照心中的想法行事?
这样下去岂不是错上加错?
“他们独月峰的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脑子都不大清醒。”
霁元宗主也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有清衍真人坐镇,分去独月峰的弟子都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刚入宗时看着也一个比一个机灵,怎么最后全长歪了。
唯一一个没长歪的,还从独月峰跑了。
霁元宗主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独月峰的风水出了问题。
“师尊,虞师妹的情况如何,她无大碍吧?”
“虞昭受的都是外伤,休养几日便可痊愈。对了,有一件事还需要你费些心思。”
听闻虞昭情况尚好,周今越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师尊请说。”
“浮空岛上有一棵树名叫长生树,树上结的果名为长生果,你与阿峻若是侥幸遇到,想办法摘下一颗或是协助虞昭采摘。有了长生果,清衍才不会继续为难药无忌。”
“弟子谨记。”
……
方成朗扶清衍真人在软榻坐下,犹豫片刻,正准备躬身离开。
清衍真人叫住了他。
“你说我杀过虞昭,论从何来?”
方成朗垂眸行礼,“ 弟子刚才一时情急,胡言乱语,望师尊见谅。”
清衍真人也不叫起,沉默地注视着他。
方成朗只觉山岳压顶,恐怖的气势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不敢赌。
他怕将梦境中的事告诉清衍真人,会再次勾起清衍真人对虞昭的杀意。
他不能再一次将虞昭推入险境。
“此去浮空岛,你务必要带一颗长生果回来,这是你四师弟唯一的生机。”
好在清衍真人没有继续追问,换了一个话题。
方成朗重重点头,“弟子必当竭尽全力。”
清衍真人手掌摆动两下,方成朗识趣退下。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按压眉心,清衍真人低声喃喃,“虞昭,我对你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你身上又藏有多少秘密。”
……
难得有三日的休息时间,不言并没有留在房间休息,而是跑去炎燚城内宣扬佛法。
他坚信铁杵磨成针,只要持之不懈,一定能为佛教发展更多教徒。
眼下他的坚持就已初见成效。
以往见到他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散修,如今再见他时态度大不相同,也变得有礼貌多了,也不枉他的木鱼槌劳累多日。
可惜明日又是举行宗门比的日子,传扬佛法的计划又要往后推移一段时间了。
不言行走在问鼎阁的小道上,女子温柔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不言法师。”
不言寻声看去,微微一笑,“原来是叶师妹。”
叶从心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站在灿烂的野花丛前,显得人比花娇。
“不言法师这是从何处回来?”
“贫僧不过随意走走,叨扰了叶师妹,这就告辞。”
“不言法师,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言法师,不言!”
在叶从心一叠声的呼唤下,不言越走越快,眨眼就没了踪影。
叶从心明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佛修不是最好相处吗,她盯上的这个为什么这么难缠,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可恶!
白白蹲守了一下午。
不忧踏出房间,就看到自家师弟一路小跑的从外面冲进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师弟又在外面惹祸了。
主持还在为不言广为流传的外号头疼,要是知道他又在外面惹事生非,必定要以寺规惩处他。
他正欲叫走不言,单独询问。
不言先一步看到了他,赶紧跑到他面前告状:“师兄,有人追我。”
不忧很想说追你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你成天在外骂人,把人气得死去活来,不打你都算好的。
但作为师兄,他要维持师兄的形象。
他淡淡问:“为何追你?”
“不知道。”不言伸手摸了摸光滑的头顶,“但是从她看我的眼神,我感觉她想吃了我。”
不忧眼睛一瞪,耳根爬上红晕,“虎狼之词!不言,你又犯戒了!”
不言:???
他实话实说也是犯戒?
他真的感觉叶从心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囫囵吞掉。
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底捕捉到诸多负面的情绪,吓得他根本不敢停下来和叶从心说话。
“你自己进禅室思过去吧!”
“诶,师兄,师兄,你听我解释呀,师兄!”
不言被不忧强行塞进禅室,闭门思过。
他在蒲团上坐下,抬头看着墙壁中间挂着宝相庄严的佛像,眸中露出与他平时表现不符的深沉。
五行道宗的叶从心与传闻中的她大相径庭。
按理来说,叶从心自小在宗门长大,深受同门喜爱,又有长辈相护,她的性格就算不是天真无邪,也绝对不该是扭曲阴暗,偏执暴戾的。
他渡化过许多血债缠身之人,可从未有过比叶从心的心思还诡谲难测之人。
她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渊,正在诱人前去探索。
这个人实在危险!
不言又想起了同为五行道宗弟子的虞昭。
她与叶从心曾是师门姐妹,她会不会知道叶从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五行道宗其他人又知道多少?
禅室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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