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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成全郁庭礼


“你不是说,燕城飞镐城最快的飞机也是六个小时之后吗?为什么又说韩冰已经飞去了?”

“嘿嘿,我要是不这么说,你肯定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赵长松一笑道:“放心,韩冰先行一步,就是料定了你要去镐城,所以抢个先。可你偏偏不去,在燕城给他们虚晃一枪,这才是上策。”

赵长松带着我,走到一个旱桥下面,找到一个破行李包,将身上的破烂衣裳换掉,把披散的头发也扎了起来,虽然身上还是臭烘烘的,但已经人模狗样多了。

拦了一辆车,往外城走。

出了旧城墙一带,就是大片的私人住宅了。

车停在了一个大庭院前。

这院子仿古风格,有过去那种高大的钉子门,外面沿着围墙转一圈,都要走半个小时。

“这就是韩庭义新住进来的私宅了。”赵长松道:“自从回到燕城之后,他一直就躲在这里。他知道郁庭礼在找他,所以,从来不肯出这院子,更不去那义仁堂。”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长松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我们在院门口对面静静地呆了一会。

那大门进去的车很多,但出来的却很少。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忽然进去的车排着队的出来了,都是那种白色的厢式货车。

“走,跟上它!”

赵长松随便指了一辆,急忙走到十字路口,冲到马路中央,以作死的姿态,将一辆出租车拦了下来。

上了车,他让司机跟着前面的车走。

可司机见他这穷酸样,一身臭味,怀疑他根本没钱。

“狗眼看人低!”赵长松怒不可遏,上下兜里摸索了几下,挠头道:“你怀疑对了……我确实没钱。”

没办法,我又成了冤大头,赶紧给人家扫过去了两百万,司机这才起步。

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车很快就上了环线,然后奔郊区去了。

那车到了一个村口站住了,有个捯饬的花里胡哨的女人已经侯在那了,车门打开,有人递过来一个盒子,然后就离开了。

我们赶紧跟过去,车还没停稳,赵长松就垮了下去,一把将女人手中的盒子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女人吓一跳,还以为哪蹦出来了一只松狮犬。

“干什么?工商稽查大队,我怀疑你买的是三无产品。”赵长松不管不顾,扯开盒子,里面是几个小罐子,上面写着“驻颜膏”三个字。

赵长松拿出一瓶,朝我一晃,我马上就嗅到了那股深藏的特殊气息。

“真香啊!”司机不明所以,还在一旁惊讶:“太好闻了。”

“什么三无产品,人家这是保密配方!”那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地朝司机道:“你猜,姐今年多大了?”

说真的,这人看上去也就说三十三四岁,还像个少妇,但从她的瞳孔和唇纹看,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这些。

“二十八?”司机瞧着女人鼓鼓囊囊的小身条故意贱嗖嗖地又舔了一句。

女人顿时花枝烂颤起来:“不瞒你们说,我都五十二了,这驻颜膏确实好用,三千八一瓶,贵是贵了点,可贵有他的道理。”

“这东西还是少用,万一以后你把握不住呢?”

赵长松将东西还给对方,看了我一眼,又上了车。

女人摇了摇胯道:“我们女人打扮,不还是因为你们男人愿意看?花点钱怎么了?怕就怕人老珠黄无人过问。听人说,这东西停用之后脸会垮?垮就垮呗,那会都七老八十了,滋润一天是一天,反正老娘有钱。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打扮是为了男人,男人赚钱供给我打扮,合情合理。”

可她却不知道,这东西一旦停用,垮脸是小事,要命是大事。

上了车,因为有司机在的缘故,我俩一直没说话,回到了城里,又到了面馆附近,赵长松才朝我道:“我就是跟着这些送驻颜膏的车找到的院子。你知道这样的车每天有多少从韩家的院子出去吗?不少于一百辆。而这些驻颜膏的原料,尸油、香料则每天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到这里摇身一变,就成了驻颜膏。”

说到尸油,我马上就想到了最初在云城碰见的林老夫妻。这些年来,义仁堂的尸油来的可不干净。

用他们产品,就要付出代价,除了金钱,还是未来尸油的提供者。

“既然义仁堂已经交给了韩冰,为什么韩庭义还不收敛?”

“你不会以为,韩冰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吧!”赵长松道:“知道这院子是的吗?是韩冰买下来给韩庭义的。既然接手了义仁堂,她当然知道韩家的发家之路是什么。”

“我就不信,韩冰知道这些,还会默许韩庭义继续胡作非为?”

赵长松正色道:“你要知道,韩冰这次鼓动这么多天师花了多少钱吗?没有生意,她哪来的钱啊。”

我思索片刻道:“我该怎么做?”

“你就在这住下吧,晚上八点钟我来找你,到时候我带你去找郁庭礼。至于剩下的事,我会安排。”

赵长松走后,我找了个旅馆,将奴柘唤了出来。

“儿子,你说这个赵长松可信吗?”

“可信,因为他给你看到的都是事实。你不觉得,韩庭义确实该死吗?但是,赵长松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目的。”

是啊,赵长松一定也有自己的目的,否则,我们这偶遇也太有“缘分”了。

“妖爷,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有心理负担。你要知道,韩冰把你骗去秦岭,就没顾忌你的死活。难道她不知道,南派天师那群人,都想着将你生吞活剥吗?更何况,这女人她现在疯了。”

也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管从哪来说,韩庭义都得死。

夜幕降临,等我再去面馆的时候,赵长松已经变了个人一般。

青色长袍,头戴紫阳帽,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木簪别住,弃髭留须,脸庞清瘦见骨,面容瘦削而安详,给人一种超脱俗世之感。

“走吧!”赵长松微微一笑。

我皱眉道:“老兄既然也知如此打扮,为什么非要搞得邋里邋遢啊。”

赵长松正色道:“人间本无格,万途都是道,我那样也是一种修行。但今晚上要行大事,就得正衣正观了。”

他带着我,穿过白天走过的那两条巷子,来到了义仁堂殿前。

老远,我就看见那大门外不远处徘徊着一个身影、还真是郁庭礼!

“不是你碰见的,是他天天在这。”赵长松道:“可惜,在这诺大的燕城之中,他也只知道这里是韩庭义的产业。一会你故意在他身前走过,然后打车去我们白天去过的大院。剩下的事,他一个人就帮你办了。”

“那你呢?”

“那宅子不远处有一座桥,叫白虎桥,你在那等我。我要让你一夜之间天下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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