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道:“小东西,还和我耍诈?”
“真的,这次真没骗你!”奴柘小声道:“捕风捉影那是我的强项,这人已经到门外了。”
话音刚落,果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声音很轻,但很有力度,这说明,来人很是谨慎。
我看了一眼奴柘,心道,难道还真被这小东西说准了?
“小心点啊,我进花盆了!”奴柘嘀咕一声,嗖的一下,跳进了花盆里,静默起来。
“咚咚咚!”
第二次敲门声传来。
我站起身,一步步朝门走了过去。
说实话,我这人生性警觉,可现在大半夜的,又喝了酒,如果不是奴柘多说这一嘴,我还真未必警觉的起来。
走到门口,我刚想去拉把手,突然觉得不妥,于是,侧过身,站在墙后,这才缓缓横向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可就在我触碰的门把手的一瞬间!
沧锒!
一声脆响,一把一尺多长的尖刀在门把手上方半尺的地方狠狠穿过了两层铁皮捅了进来。
我心头一惊。
好险!
如果不是我心里有了防备,侧过了身,那这刀尖很可能已经捅进了我的胸腔了。
这一刀过罢,外面的人没动,我也没动。
如果他是高手,他就应该明白,自己这一刀失手了。失去了先机,刺杀就没了意义,他最好的结局就是马上滚蛋。
盯着那刀尖,我缓缓抬起小腿,也将自己的匕首拔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插进来的刀快速朝后退去,我二话不说,对着那刀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匕首狠插了出去。
“啊!”
门外顿时一声惨叫,刀子落地,楼道里传来了急匆匆的下楼脚步声。
而我收回来的匕首上,已经挂了红。
“干的漂亮啊!”奴柘兴奋道。
我漠然道:“这个地方不能住了,马上走。”
“对对对,马上走。”奴柘也亢奋着,忽然又咂舌道:“不好,恐怕走不了了。”
“怎么了?”我马上问道。
奴柘道:“又有人来了。不不,这次未必都是人……”
这家伙说完,又跳回花盆里不动了。
嘴里却碎碎念地嘀咕着:上帝啊,真主啊,玉皇大帝啊,佛祖啊,山神啊,土地啊,孙悟空啊,猪刚鬣啊,保佑我吧,有道是老天爷还不踩瞎家雀儿呢,我都够惨的了,好不容易捡条命,可不想死在这。当然了,也保佑一下这妖爷吧,他救我一命呢……
人就怕瞎捉摸,越琢磨就越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还是被这小东西的碎碎念感染了,我总觉得屋里的温度也在下降,冷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鉴于刚才的事情,奴柘这小东西的话我不能不重视了。
“闭上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要死也轮不到你。”我瞪了奴柘一眼,又走到了门口旁。
深吸一口气,趴在门板上,就顺着刚才那刀锋戳出来的窟窿,往外一瞧,只见熹微的光线里,几道白光朝我这边飘了过来。
仔细看,那又不是白光,而是一个个白的耀眼的人……
这人薄如纸张,就像是压扁的面人,可却长着人的五官。
什么东西!?
纵然见多识广,我一时也有点蒙圈,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啊。
正在我盯着心头有些发毛的时候,突然,一个混白色的眼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眼睛没有黑眼仁,混沌如白灰。他的鼻子和嘴巴虽然那都在,却明显都有缝合的痕迹……
我猛地朝后退了两步,心也在这一刻跳到了嗓子眼。
“莫非,这是痋术中的白囊人?”
阿爷以前提过一嘴,说这过去的西南夷民最为记仇,若是抓住了仇人,就会以躁白石粉将人活埋,活埋前口中喂上痋虫,然后封住七窍和肛门,养上三七二十一天,等痋虫泛滥,将体内的骨肉液化掉,就成这东西了!
这东西或圆或扁,柔韧如橡胶,但却力大无穷,对付他们不能将他们捅破,否则,这皮囊里的蛊虫和恶液就会喷涌而出,哪怕是再身强力壮的人,被这液体飞溅上,也会迅速染疫,甚至也变成痋尸……
我正心中暗暗叫苦,忽然听见嘶嘶几声,脚下好像有动静,一低头,一个白惨惨的家伙,正从门缝像液体是的往里钻。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过动画片猫和老鼠,被砸扁的汤姆从三维成了二维,可以在不足一厘米的门缝里穿梭。
而眼前这白囊人正是如此,脑袋刚挤进来一半,那两个灰白的死鱼眼已经先进来了,就那么毫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大骂一声,不敢动刀,只能随手从桌上拎起热水壶,朝着这家伙的大白脸就倒了下去!
刺啦!
白雾升起,一股子烫猪毛的味道直呛鼻子。
这家伙顿时浑身抽搐,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我正为自己的杰作小得意,猛然回头却发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已经顺着窗户缝钻了进来。
进来之后,他们的模样就发生了变化,原本薄如面饼的身体开始像充气球一样,快速鼓起来,由平面转换成立体。本来扁平的五官,臌胀起来之后,竟然还真有了一点人的模样!
“鬼东西!”我暗骂一声,不知道用什么武器为好。
可这两个家伙,根本不讲武德,砰砰砰,甩开膀子朝我狠狠撞了上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桶装水砸在了你的身上,吭哧一声,将我掀翻在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敕!”
摔了个四仰八叉,我赶紧口念九子真言,朝着扑过来的两个家伙一点。
平时这最为简洁的护身咒此刻却失效了,对他们来说,一点作用没有。
两个柔韧的家伙直接扑在我的身上,冰凉凉的身体像皮绳一样捆绑在我的身上,使劲勒,使劲勒,如同要将身体渗进我体内是的……
我被憋得几乎喘不过起来,两个眼珠都开始突起了。
管它呢?
再不出手,小命都没了!
我不顾禁忌,突然拔刀,对着一个白囊人就是一刀。
噗嗤一声,好像扎进了热水袋,一股体液碰见而出,随着这腥臭的绿液排出来的,还有一个个犹如白蚕的虫子。
你还别说,这一刀下去,我身上的压力骤减。
我不敢迟疑,趁着这液体还没淌在我身上,一脚将另一个白囊人踢飞出去,原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啧啧啧!”
就在这时,一直装死不动的奴柘忽然吧唧吧唧嘴,从花盆里跳了出来,就像是喝粥一样,蹲在那液体旁,使劲一吸,将打量的绿液和虫子纳入了它那小小的树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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