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和大驸马这一对神经质夫妻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丝毫。
唉,权势和身份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新秀这颗鸡蛋碰到大公主这块石头上,每一回都撞的浑身裂痕,以命相搏有何差别。
大公主和大驸马的死,自然激起一层层浪花。
偏偏,这事让连盛和王菊娥碰上了,该捂的先捂住,该释放的风声先安排。
大公主身为皇族公主,大丧之事由内务府专项负责。
连盛和王菊娥一同入宫,连盛去君皇殿求见皇帝,一五一十禀告过程,他倒是坦荡,连自个儿都牵扯其中,没有为自己走一回后门摘干净。
王菊娥直奔君后殿旁边的偏殿求见太后娘娘,说来,这位太后娘娘是妙人,她忽然回京,带了一名风水大师。
大师在皇宫里转悠了三日,建议重新修缮太后娘娘原来居住的宫殿。
而皇后娘娘大去,君后殿需太后娘娘这般尊贵的大人物住进去,镇宅一两年,保佑皇族子嗣旺盛,江山社稷永固。
皇帝一听有理,正欲答应,可昭月贵妃不高兴了。
昭月贵妃原本觉得皇后娘娘死在君后殿,晦气的很,等她封后自是不愿搬到君后殿住。
她刚隐晦表达此事,就被皇帝训斥一顿,说长安国历代皇后娘娘必须得住在君后殿,无一例外。
老巫婆这一招何意?
阻挡她册后不成?
君后殿,太后娘娘非住不可。
眼见册后提上日程,昭月贵妃岂能如太后娘娘的愿。
于是,这一对皇家婆媳明里暗里闹得不安宁,斗得天昏地暗。
姜还是老的辣。
太后娘娘倚老卖老,当着皇帝和宗室的面,演一出被昭月贵妃气昏厥的戏。
醒来,太后娘娘拉着皇帝的手,哭的老泪纵横,来一招示弱,以退为进,暂且委屈居在君后殿的偏殿。
这一闹,皇帝夹在太后娘娘和昭月贵妃的中间,左右为难,一个头两个大。
好巧不巧,沐珍珠这时入宫,郁结于心的皇帝遇上温柔小意的小白兔,会发生点什么呢?
天赐良“空”,沐珍珠岂能不钻。
又好巧不巧,大公主府出事。
君王殿里,皇帝、太后娘娘和昭月贵妃坐着,连盛和王菊娥站着。
五人当中,皇帝权势顶天,但太后娘娘的辈分在那儿搁着,“母后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置更为妥当?”
太后娘娘冷冷地看了一眼昭月贵妃,心里不得劲儿,这还没坐上皇后宝座,就迫不及待行使凤权,当她死了吗?
这后宫,她活着一日,就该她做主,该她说了算。
昭月贵妃,下贱的狐媚子,以色侍人,除了会勾引皇上,还有何用处。
“听说大公主一向和昭月贵妃走得近,怎么,不见昭月贵妃半分伤心,还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当着哀家的面...”
太后娘娘这话,说得过分了些。
皇帝微微皱眉,眼神不悦。
太后娘娘见不得昭月贵妃,也不喜皇后。
当然,她对大公主死不死的,也没多少触动,不怎么高兴,也不怎么开心。
她又不是大公主的亲娘,狐媚子嫔妃生下的女儿,死了活该,死了是她的命。
不过,借机生一生事,她倒是乐意掺和的。
太后娘娘心想,好在她福气深厚,熬死皇后,现在得加一把力气,再熬死昭月贵妃,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想到此处,太后娘娘想到大师离开前卜的卦面,留下的话,眼里的异色更深了。
皇帝当着外人的面,问一句太后娘娘,哪知太后娘娘将矛头对准昭月贵妃,皇帝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头更痛了。
“皇上?”昭月贵妃不甘示弱,老巫婆当年要不是跑得快,她早借皇后娘娘的手,弄死老巫婆好几回了。
“皇上这般问母后的意见,岂不是为难母后嘛。”昭月贵妃挨着皇帝坐,她的身子往皇帝靠了靠,熟悉的香气入鼻,好闻的紧啊。
“母后虽贵为太后娘娘,可...先祖有训,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昭月贵妃直视太后娘娘,若眼神打架有用,她们已互相伤害千百次了。
“母后病着,就该听太医的医嘱,好生休息才是,怎么能拖着病体。母后上了年纪,万一...万一病情加重。”
“再说,若是母后将病气过给皇上,母后不心疼,臣妾可心疼皇上啊。”
太后娘娘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指着昭月贵妃,“宋昭月,哀家是给你脸了不成,哀家受十月怀胎之苦生育皇儿,哀家如何不心疼皇儿?”
“你...你...你竟敢当哀家的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话题,偏了。
“母后,您喝茶。”王菊娥生怕气坏了太后娘娘,赶忙倒一盏温茶,侍奉太后娘娘喝下。
平日里,她自称“臣妇”,凭的是尚书府的王夫人。
王菊娥的另一层身份,她若不提醒一回,旁人大多遗忘了。
唯有私下,她称呼太后娘娘为“母后”,叫皇上一声“皇兄”。
“皇兄,义妹觉得,大公主府上的事,是国事,也是皇兄的家事。”王菊娥强行插话,转回正题,任由太后娘娘和昭月贵妃斗下去,天都黑了,她总不能指望皇帝留饭吧。
“母后担心,有居心不良之人借机生事,抹黑皇族的声誉,给皇兄您造成困扰啊。”
果然,皇帝听劝,眉宇间的愁意淡了些。
王菊娥的话,句句在理,说到皇帝的心坎上。
有一点,皇帝和太后娘娘真不愧为母子,感受相同,大公主死不死的,他不伤心,只心烦。
烦的是,大公主给他寻麻烦。
皇帝点了点头,“义妹觉得应该如何是好?”
皇帝这话问的是王菊娥,而不是连盛。
毕竟,将军府牵扯其中,而王菊娥见证过程,又算作半个皇族之人。
“既然皇兄信任义妹,义妹就照实说了。”
“若义妹哪里说错了,皇兄责骂几句可以,但得提前保证,一不能罚夫君的俸银,义妹还指望夫君的俸银过日子。二不能禁义妹的足,义妹还得忙着管铺子,赚银子,忙得很。”
王菊娥的性格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干脆,这些话,也就她敢说。
最主要的是,皇帝也喜欢听。
“哈哈哈...”皇帝展颜,“你呀,好好好,本皇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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