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到那控制室一看,果不其然,里面还守着一个呢,看眉眼,也是年纪不大的小伙。小伙一手拿着把枪,一手拿着根烟,正冲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吐烟圈呢,吐完,还不忘把枪口往前一送,直顶到人眉心,顶得人脑袋往后仰才罢休。
小伙看那中年男人吓得脸色苍白,颇为得意,呸地往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后,道:“先前不是说要报警吗?你现在报呀!你倒是报呀!”一边说,一边拿着枪口在人眉心,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点着。
中年男人的脸,一下白,一下青,三魂已经丢了两。
说实话,徐时此时在门外看着,也有些怕。
那手枪的保险已经拉开了,一不小心走了火,那就是一条人命。
这开船的中年男人,可不是他们这些没家没根的,真要死在了这,人家报了警,再加上今晚传出去的枪声,到时候只怕麻烦不小。
他皱了皱眉头后,冲着屋内吹了声口哨。尖锐的哨声出来,立马引得里面的两人几乎同时转头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
瞧见是徐时后,那口罩小伙一惊之下,手中枪口立马就往徐时这边对来。
徐时也是在这时动了。身子一矮,便冲进了屋内,没等那小伙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了他跟前,抬手一抓,握枪的手腕就到了手中。
瞬间传来的剧痛,让小伙惨叫出声,同时也松了手。
徐时飞速接过后,关了保险,收好后,直接一脚就将准备摸刀的年轻小伙给踹了出去。小伙身体往后撞在墙上,闷响一声后,又弹了回来,摔在地上,呻吟不止。
徐时走过去,拎起他的脑袋往地上砸了两下将其砸晕后,又转头看向那中年男人。
男人此时脸上却无喜色,只剩忐忑和惊惧。
徐时也没给他解绑的打算,抓住小伙的胳膊就起身将其往外拖去。
此时,老六正架着那个瘦高个准备走,看到徐时将控制室里的同伴也拖了出来,脸色变了变。
徐时也不管他,拖着那小伙径直下了船后,将其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接着又上船,将另一个也拖了下去。
做完这些,老六也已经下船,徐时看了看甲板上留下的那些血迹,有些烦躁。
想了想后,摸出手机给普达拨了个电话,但响了好几下都没人接。
这不应该!
他皱了皱眉头后,又拨给了胡朗。这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电话刚通,就听得胡朗的声音夹杂在一片嘈杂声中传了过来。徐时开口:“赶紧回来,船上出事了!”
胡朗应该是听清了,默了一瞬,就听得他喊:“好,我们马上回。”
徐时也没问普达为什么没接电话。
这小子自从碰了女人后,就有点不对劲。
他该警告的也已经警告过了,若还要因此弄出什么事来,那就命该这小子受这一劫。
这里离古镇并不远,十来分钟后,胡朗他们就到了。
徐时听到动静,看向他们,果然未见普达。
“普达跟我们分开了,我刚给他打电话没联系上,就先回来了。”胡朗一边解释,一边往甲板上走来。一上甲板,他就看到了已经凝固了的血液,斑斑点点,在浅木色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这是?”胡朗惊愣了一瞬后,下意识地问道。
徐时点了根烟,缓缓道:“曲伟的人估计跟了一路,大概是见我没下船,就想上来杀了我!对了,你那个船员还在控制室里被捆着,他可能被吓坏了,你去安抚安抚,别弄出什么麻烦来。”
徐时说得轻描淡写,可胡朗却还是听得满脸惊骇,目光在徐时身上打量了一圈,没见到明显伤口后,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眼中却也悄悄闪过了些许复杂之色。
他也不敢多问,忙叫了俞青往控制室走。
廖东主动上前来问:“徐爷,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处理的?”
徐时看了他一眼后,笑了笑,道:“要不你把地板擦了?这血看着有点碍眼。”
廖东对这要求也不觉什么,一口应下后,就去找工具了。
廖东走开后,甲板上除了徐时外,还剩了两人。见徐时瞧向他们,二人打了个哈哈,也赶紧溜了。
徐时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手里的烟抽得差不多时,廖东拿着抹布水桶回来了,后头还跟着另外二人。
三人一顿忙活,等擦完,抬头一看,徐时靠在那椅子里,好似睡着了。
过了一会,胡朗过来了。见到这场景,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他转身去了舱内,拿了条毯子出来,正要给徐时盖上时,徐时睁开了眼。
“处理好了?”徐时问。
胡朗点头。
“那就回吧。”徐时又道。
胡朗愣了愣:“普达还没回来。”
“不用管他。”
胡朗见徐时面无表情,便知普达这回应该是犯错了。
“那我去说一声。”胡朗说完,掉头就走。
徐时拿过毯子往身上一盖,重新闭上了眼。
没多久,这游艇就动了起来。
徐时其实并未打算睡着,可这游艇动起来后,晃悠晃悠的,他还真睡着了。
等到睁眼,游艇已经快到码头了。抬眼望去,安市的灯火,已经清晰可见。
徐时收回目光,掏出口袋里正震动的手机,是普达打来的。
接通后,听得普达略有些惊慌的声音:“徐爷,我先前在街上,太吵了,没听到。”
徐时淡淡回答:“没什么事,你继续,不用急着回。”说完,也不等普达回复,他就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后,他瞧见不远处正抽烟的胡朗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胡朗转头朝着徐时这边望了过来。
两人一对视,胡朗讪笑了一下,道:“是普达来的电话,我……要接吗?”
徐时笑笑:“那是你的手机,接不接,你问我干什么?”
胡朗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通了。
胡朗微微压着声音,回答着:“我们已经回了……回安市了,马上到了……”
普达是个聪明人,听到这,就不会再问了。
挂了电话后,胡朗犹豫了一下后,朝着徐时走了过来,迟疑道:“徐爷,有件事,我不太确定,但我觉得或许该说给您听听。”
徐时点头:“你说。”
“先前在古镇的时候,大概八点半的样子,我们那会正在一家酒吧外面坐着喝酒,普达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什么熟人,然后他说酒喝得有点多,想去走走,就自己走了。”胡朗边说,便观察着徐时的神色,见始终没什么变化后,他又笑了笑:“我就是忽然想到了,觉得或许该跟您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徐时回了一句。
胡朗有些不适应,尴尬道:“您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徐时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后,摸了根烟,点着后,道:“工地那边看牢了。”
胡朗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忙点头:“已经安排好了人了。”
话落,船也到了码头。
徐时将毯子叠了叠,放到了胡朗怀里,然后摆摆手,道:“帮我安排个车,送我到夜色去一趟。”
胡朗一听他要去夜色,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呢,不远处那几个竖着耳朵的,立马也凑了过来。廖东先开口:“徐爷,你去夜色带上我吧?”
徐时睨他一眼,道:“就这么喜欢凑热闹?”
廖东嘿嘿一笑,道:“主要是那曲伟实在是太嚣张了,上次要不是您拦着,我铁定得叫上一帮人过去把他的酒吧给砸了……”
徐时笑了起来:“那这回让你砸,你砸不砸?”
廖东一愣,接着立马笑道:“砸!当然砸!您等着,我这就叫人!”
胡朗在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奈何廖东正兴奋呢,根本没留意。
“别担心,今天你们有正当理由,尽管砸!”徐时看了眼胡朗,淡淡说了一句。
胡朗眸色一闪,低头应了声:“是。”
等廖东电话打完,一行人便下了游艇,而后直奔夜色。
赶到夜色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酒吧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徐时他们刚到门口,便被人认了出来。接着,便有几个身材高壮的‘保安’拦到了他们前面。
廖东喊了不少人,都在后头跟着呢,一见对方敢拦,都不用廖东招呼,只听得一声吼:“上!”
顿时间,一群人绕过徐时六人,蜂拥而上。
那几个保安连人脸都没看清,就被人群吞没了。
等到正在温柔乡的曲伟被人连环call叫起来的时候,夜色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而等他赶到的时候,徐时正坐在当初那个包厢里,靠着窗,看着入口的方向,嚼着一片牛肉。
此时,整个夜色除了徐时所在的那个包厢之外,其他已经基本没剩完整的了,就连头顶的那些射灯,都被廖东那批人砸掉了好几个。
客人早就走完,服务员也逃掉了不少,只剩下了零星几人缩在角落里,敢怒而不敢言。
自然也有人报警,但廖东他们既然要砸场子,也不会没有准备。
曲伟站在门口,铁青着脸望着窗口的徐时,片刻,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徐时笑了笑,接着随手扔下一个烟灰缸,砰地一下砸在了底下已成碎片的玻璃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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