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林微之就会探出头来说:“因为你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不用穿衣吃饭吗?”
“那你们自己做去啊,不会做衣服啊,不会做饭?那就别吃,别穿啊。”
“君子远庖厨,这等女子做的事,我等堂堂七尺男儿,如何做得?”
林微之点头:“说得对,那你们就别穿衣服别吃饭啊,反正你们这么废物,吃了也是浪费。”
“你,简直强词夺理。”
林微之叹了口气:“你们读书人清高,你们是吃墨水长大的,看不起做手艺人,那为何还要穿他们做的衣服,吃他们做的饭,粮食也是农民种出来的?
“你知道粮食如何种出来的吗?”
“你知道你们用的宣纸,毛笔怎么做出来的吗?”
“那你们又知道,这些桌子凳子椅子柜子,又应该怎么做吗?”
林微之指着周围的东西说了一通之后,也不准备让他们回答,转身就走出人群,离开了。
留下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
但接下来,文房四宝铺子关门,开着的两家价格昂贵。
平时只要一两银子的,如今要二两银子,只需要一两个铜板的,如今少了十文不卖。
布庄铺子,成衣不卖,想要做衣服,自己买布拿回去做吧,家中无人会?那就别穿了。
隔三岔五,林微之就跑到街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这段时间,在京城的文人墨客,感受到空前的举步维艰。
衣服破了,需要自己补,没有纸笔,除了高价买,否则就没得用,吃饭也贵,总之,没有希望称心如意的。
如此过了二十来天,纪施誉带着他的人,扮作学子穿梭在人群中,给一众书生洗脑。
他们没有轻视街上那些手艺人,不论是什么,纪施誉都先夸赞一番,然后再问价格。
之后再感慨一句:“若是会这个的人多了,那价格岂不是就没这么贵了,可惜啊,这些都是秘方,不外传。”
每走到一处,都会留下这么一段话,一时间,他的话在京中传开,然后深入民心。
林微之再借此机会,在书生百姓中宣扬增设学堂一事。
一来这学堂种类繁多,但并不会跟当今学堂放在一起,互不影响,也宣扬了不少这种学堂的好处。
就算是如今开着铺子,例如工匠铺,服装铺子,包子店铺或者说甜品铺子等等,都可以再去学堂学习新的东西。
一时间,京城都在讨论增设学堂一事,若是这学堂真的能够教会其他人手艺,那会的人多了,价格岂不是就下来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论什么,都是独一家,或者那么两三家店铺。
而铺子的老板们虽说持有怀疑,但还是觉得能够学习新的花样,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并且林微之承诺他们,只要这件事成了,他们有免费学习一样东西的机会,并且这学堂学出来的,除了原本就开着铺子的,其他人都需要在学堂里面继续教别人,满三年。
这样一来,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铺子生意被抢,否则,他们这段时间怎么可能会如此配合。
纪施誉一开始没觉得他这计谋能成,毕竟看起来太过荒唐,但没想到,最终的效果,却出乎意料。
林微之听到他的点评后,迷之一笑:“这叫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攻心计纪施誉不是不懂,只不过像她这样毫无章法,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林微之没打算细说。
“对于增设学堂一事,基本百姓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朝廷那边,皇上已经被说动,再加上靖王归来,有他全力支持,进行很顺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有纪施誉带人干扰人心,她也不会这么顺利,当然,她自己也可以安排人,但纪施誉明显更懂得如何拿捏。
翌日朝会
林微之再次提起增设学堂一事,朝中反对的声音基本上没有了。
再就是处置笑弥勒邪教和四地藩王反叛一事,笑弥勒邪教已经供认不讳。
罪状罗列了几十条,不仅搜刮钱财,蛊惑民心,还有献祭百姓,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上的百姓,不计其数。
其搜刮的钱财无数,在林微之系统下,笑弥勒交代的事情是否属实,一目了然。
派出将士前往笑弥勒藏宝处搜刮,单单是笑弥勒所藏起来的金银珠宝,都够充盈一次国库了。
更不用说从四王封地搜刮出来的,这回,夏凌帝再不用担心没钱办事了。
林微之增设学堂一事,夏凌帝大手一挥,办。
笑弥勒邪教等人罪大恶极,被判秋后问斩,平阳郡王等人,因着太后以死相逼。
夏凌帝头疼,最终,只判了抄家流放,其九族被贬为庶民,传承三代,三代不得入仕。
林微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判得太轻了,就是因为背后有人,所以,他们干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仍旧能够留一条命。
祁月白见她闷闷不乐,很不爽的样子,对她道:“你放心,他们是否能活着到流放之地,犹未可知。”
林微之抬头看着他,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结果不到半个月就传来消息,平阳郡王感染风寒,疾病去世了。
冯太后听闻消息,指着夏凌帝好一通谩骂,最后怒火攻心,病倒了。
太后这一病倒,就一病不起,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所以说,皇上也并非真能容忍,他这一招,高啊。”
祁月白见她一下就想通了关键点,只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冯太后杀了夏凌帝的亲生母亲,她若是没有回宫也就罢了,既然回了,那就不可能会放过她。
明面上,夏凌帝确实不敢动她,但平阳郡王作死,他想联合其他藩王造反,成了也就罢了,关键他还败了。
成王败寇,夏凌帝顺从冯太后的话,放平阳郡王等人一马,可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他又如何能把控。
平阳郡王一死,冯太后必定知道那是夏凌帝命人动的手脚,她若是能平心静气也罢,偏生她极为看重。
她病倒了,夏凌帝才好出手,不会惹天下人怀疑,并且,他身为帝王侍奉左右,只能让人为之称赞。
林微之冷不丁打个冷颤::【果真不愧是皇帝,这权谋之术,一套一套地,被他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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