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双眸缓慢的染上一层血腥的红，像是隐忍到了极致。
他挣扎着，踉跄着要下床。
但是却因为身上插着各式的管子，而撞倒了很多医疗仪器。
外面的林恒听到动静跑了进来。
“BOSS！”
他瞪大眼睛，连忙到床边将陆瑾寒扶起来，而后按了响铃。
陆瑾寒扶住他，喉间溢出的声音，低沉压抑，“顾燕笙呢？”
林恒垂下眸，没说话。
陆瑾寒攥住了他的脖颈，手背上青筋爆出，“我派你去找，找到了么？”
“BO……BOSS……”林恒低下头，“对不起，顾小姐……顾小姐可能……可能已经……”
陆瑾寒轻咳了两声。
嘴角咳出了鲜血。
纪子硕来之后，给他检查了一遍，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想要那双腿的话，就不要乱动，你这一遭，这身体没个几年，怕是养不好了。”
纪子硕无心再劝慰他。
身为局外之客，他能说的，能做的，都做了。
“对了。”他忽然提醒道，“今天是顾家案子开庭的日子，电视上会有现场直播，你打开，就能看见了。”
纪子硕走了出去。
出门的那一刹那。
他脑中再次闪过那少女明媚的模样。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
门内。
林恒小心的垂眸说道，“BOSS，您昏迷的几个月，席家人委托最好的律师，将顾家告上了法庭，顾家本就资产被冻结，顾铭德赶回来的时候，被人缉拿住，顾家已是腹背受敌，大势已去。”
陆瑾寒抿唇薄唇，没有说话。
良久。
他问道，“几点开庭？”
林恒：“……十点。”
陆瑾寒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钟了。
他攥紧拳，在唇边轻咳一声，而后眸底闪过一丝狠厉。
随后，伸手拔掉了右手背上的针。
林恒一惊，“BOSS！你这是做什么？”
陆瑾寒没说话。
他随手毫不在意的将两边几个手指的上的管子也一一拔掉。
还有心肺处的，全部当作废品一般扯掉。
男人起身，撑着桌子，下了床。
林恒忙说道：“BOSS，使不得啊！您快躺下，纪子硕说了，您必须好好修养，双腿才有好的可能！整个陆家都还在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这双腿不能不要啊！”
陆瑾寒却置若罔闻。
他推开林恒，撑着身子，离开病房门。
林恒不得已，劝不住，只能跟上。
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
外面下了一场小雪。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让帝都增添了梦幻朦胧般的美。
雪落在他的肩头。
他顿了一下，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几秒后。
他又迈着步子，有力的向前走。
他上了一辆车。
车身很快驶离这座医院，淹没在了绵绵雨雪中。
庄严森冷的帝都法庭上。
席允辰和席允尊彼时都在，席牧云还暂未到场。
法庭被告方——钟雅娴和顾曼妮，还有顾铭德坐在被告席上，脸色无比的灰败，旁边坐着他们的律师，律师的脸上亦是头痛异常。
席允尊手握着的东西，几乎铁证如山。
再加上他是警调局大队长的身份。
这几乎是一场完全不可能赢的对局。
在法官的示意下。
两方很快进行辩论。
席允尊拿出顾家这些年干的龌龊事，又接连提出顾曼妮顶替首都音乐大学的证据。
顾家一方几乎完败。
律师只能尽量的减免着刑罚，根本没有脱罪的可能。
本来法官已经到了直接定罪的环节。
席允尊却在这时站起身，当着无数台摄像机与录音仪的面，将顾曼妮肇事逃逸还推罪养女的事，彻底抖落了出来。
坐在法庭下观众席上的人举众哗然！！
顾家收养养女之事，在上流圈举众智皆知。
但是席允尊说什么？
收养养女后，不仅顶替了养女考上的大学，还逼着养女在18岁刚高考完的那年，便出来为顾家大小姐顶罪入狱？！！
一时间台下观众席引起众怒！
“顶罪这种事他们竟然也能做的出来？！”
“堂堂顾家简直是肮脏龌龊到令人作呕！表面上收养养女，实际上简直榨干养女的最后一丝价值！被他们领养简直是养女倒了八辈子血霉！！”
“五年的人生和大学梦都被毁了！顾曼妮蹲一辈子牢狱也赔不起！！”
“恶心！！就这还第一名媛，钢琴天使，简直是个金絮其外的垃圾！”
“顾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就连电视机前的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共情，恨得咬牙切齿！
顾曼妮脸色顿时就变了！
前面的那些刑罚，其实与她而言都无伤大雅，毕竟钟雅娴和顾铭德才是行为主使，但是这最后一个，却可以直接让她吃牢狱之灾！
席允尊偏偏还要在这时补充：“不仅是她，钟雅娴和顾铭德都是主谋。钟雅娴甚至伤害了顾燕笙小姐的父亲，以此作为要挟，更加可恶！”
顾曼妮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席允尊，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
五年前这件事布局的百密无一疏，现在证据更是难寻！
他想翻案？想也别想！
一道低沉凛冽的嗓音忽然传来——
“——当然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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