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陈秋的叙述,心里愈发的吃惊。
没想到那个小女孩身上还有这么凄惨的事情发生。
她家里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女孩一出生后,就百般不受待见,甚至没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所谓的刘狗三儿,也是一个贱名。
是她曾经同龄孩子嘲笑她像一只狗似的狼狈,才起这个名字。
渐渐地,城中村里的人们都叫她刘狗三儿。
刘狗三儿生下来后,爹不疼娘不爱的,还不到满月时,差点死在路边。
她爷爷还在世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长大到六七岁。
后来她爷爷去世后,就没人再对她好,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平时跟路边野狗强食吃。
整天穿的破破烂烂,被所有人厌弃。
因为长期没吃饱而营养不良,最终病重,她爸妈更是直接把她扔出门外,任由她自生自灭。
刘狗三儿死了以后,还被人把她的脸和狗的脸缝合在一起,扔到乱葬岗抛尸荒野。
正因为如此,我当时第一次见到刘狗三儿时,才会看见那看着像人又像狗的面目。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触目惊心。
我心里怒火不断燃烧,“她爹妈还他妈是人么?就这么对她?”
我算是明白为何一个七八岁的女鬼会有这么强大的怨气。
敢情是她爹妈作的!
陈秋叹了口气说:“她亲妈生她后,难产死去了,她爸又讨了个老婆,也就是她继母,所以才会对她百般蹂躏。”
“陈秋。”
我忍不住问:“这种人的单子你还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我原本还挺讨厌那个小女孩的,毕竟她害的张鸿伟和我大学时候的一个老师死去。
甚至也差点把我给害死。
可听陈秋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同情她生前的遭遇。
“没办法。”
陈秋无奈摊了摊手:“他给的太多了,我们阴阳商人做生意,跟你们杠房不一样。”
“我们没有什么从老天爷那讨钱这一说,无论对方开什么价格,多少钱,我们都能拿。”
“那雇主开了多少?”
“三十万。”
陈秋伸出三根手指说。
“三十万……”
我有些无语,“陈秋你出息一点行不行,三十万就把你卖了?”
“美元!”
陈秋补充道。
“三十万美元……”
我满脸震惊,心里大概算了一下,差不多相当于二百一十多万呢!
怪不得陈秋会接这个单子,这笔钱确实不少。
陈秋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白浩,你不懂,别以为我们这行是商人就不缺钱了,可实际上太缺了。”
“很多时候遇见脏东西,如果没有充分的钱去和小鬼做等价交换的话,那得用自己的器官,甚至寿命才行。”
“更何况……我还要结婚,彩礼钱现在还没着落呢!”
陈秋撇了一眼李冬,摊了摊手。
“呀!陈秋!”
李冬眉开眼笑起来,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嘻嘻的说:“你要娶我呀,我……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那就不娶了,是谁一直嚷嚷着让我娶的?”
“陈秋!”
李冬气的直跺脚,“你就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么?”
“停停停!”
我赶紧打住,“你俩秀恩爱能挑个地方么?谁家好人在乱葬岗这秀恩爱,给鬼看啊?”
陈秋总是一副看着很嫌弃李冬的样子。
可我注意到,他看向李冬时的那种眼神,就像我和李佳卉在一起时,看向彼此的眼神。
那种纯真的感情,根本假不了。
但问题是,你丫的选个好地方行不?
我握紧了拳头,有点想揍他了。
“哦对了。”
陈秋突然说:“我记得你之前遇见过一辆灵车,是吧?”
我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说:“怎么了?”
陈秋说的那辆灵车,就是死了一车人的救护车。
“后来我调查过。”
陈秋说:“她家里有个亲戚和她爸发生过口角,被她爸打伤后,就是那辆救护车来接她的。”
“陈秋,不对!”
李冬摇摇头,“雇主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连传话都不会了。”
李冬扭过头望着我,解释说:“雇主把那个亲戚打伤后,正瞅着路边停着一辆救护车。”
“雇主当时心里也有些慌,就把这个亲戚送上救护车后,便不再管了,后来听路过的人说,听见过几声惨叫。”
我没吭声,而是仔细回想着当初的那辆救护车灵车。
那辆救护车上,除了王翠以外,其余“人”都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以及一名司机。
好像也没见到有其他人在。
等等……
我突然想起,第二次见到王翠时,救护车上多了不少“人”,搞不好其中就有刘狗三儿家的亲戚。
没想到医院没去成,反而死在了那辆灵车上。
“一个意思。”
陈秋撇撇嘴,“反正是被送上救护车就是了。”
这哪是一个意思,那辆救护车可不会主动找人,除非有人作死上去。
就比如当时我和江军一样,以为是一辆普通的救护车,没想到差点死在那。
陈秋也没再多说,他带着我和李冬前往乱葬岗不远处,比较偏僻的城中村。
这里地处偏僻,只是一个极小的城中村,在城中村周围还有大量的废弃建筑材料,倒像是个垃圾场似的。
我忍不住皱眉问:“陈秋,雇主真能拿三十万,还是美元?”
我感觉陈秋好像是被骗了。
这种环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人该住的地方。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臭味,甚至连路灯都没,比垃圾场好不到哪去。
“当然。”
陈秋笑吟吟说:“你放心好了,能骗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调查过,他们家是个拆迁户,赔了一大笔钱,所以我才会接这个单子。”
他调查的?
我下意识撇了一眼李冬。
李冬摇摇头:“确实是陈秋调查的,他没让我参与。”
看陈秋那么自信的模样,我总感觉有些不妙。
“你们可算是来了,怎么这么墨迹?!”
我们刚一进城中村,村门口的一个中年男人就有些不耐烦的冲我们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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