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电梯的竟然是城建局的任亮。
对于这个曾和他貌合神离,甚至明争暗斗的任副局长,赵成良只是笑着点头。
看了眼时间的任亮,瞧了眼赵成良:“赵书记这是?”
“来见汪县。”
任亮一听,多少脸上多了一丝的疑惑。如今年中将至,工作上任亮没啥大的建树,可做人他还是懂的。
今天是来跟李副县长套套近乎。
任亮可是冲着城建局的那个一把手的位置去的。
市里面的关系他已经活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县里的一些关键事。任亮听说赵成良要见汪县,他这根神经都跟着紧张起来。
对手难道是也在活动?
“赵书记这么晚是工作还是……”
任亮表情拿捏的很到位,好像是随口一问,甚至那眼神都没瞧一眼赵成良。摆出这一副闲聊的样子。
电梯上行,赵成良心里明白任亮的一些盘算,但,他可没真的把这位任副局长当成什么竞争关系。
但是,榆树沟的事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十几万的鱼苗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任谁第一个想法,都跟一个水库内的榆树沟村脱不了关系。
任亮是什么人?
就是没缝的蛋他都能给你叮出缝来的人物,赵成良淡淡一笑,也是不露声色地道:“这不是榆树沟的学校马上要盖了,我来跟汪县汇报一下进展。”
“嗯……”
任亮当然不信,但他却点了点头:“赵书记真的是日理万机啊,哈哈……”
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他微微歪了下头:“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这大晚上的。”
“谢谢任副局长,我还年轻。”
任亮却笑了笑,摇头道:“我不是说你,你这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我是说汪县长。”
电梯开启,李副县长在三楼,而汪县在四楼,任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像是不放心似地道:“工作就该在工作的时候,赵书记你说是吧?”
好心?
赵成良笑着点头:“任副局长说的是。”
门关上,站在电梯外的任亮,映在电梯门的脸却黑的好像是别人刚刚占了他多大便宜。
“切!”
冷笑一声的任亮,嘴里嘀咕了句:“不就是想让领导知道你干工作了吗?你啊,也就是这么点长处,我任亮还真的不服……有能耐咱们走着瞧。”
而电梯内的赵成良,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这种官场的“你来我往”实在是他这种性格人不擅长的。
或者说,他不是很喜欢,可有时候你真的吐露心声,那结果可想而知,要么是被人当成傻子,要么是被人说成傻子。
这也是为什么,官场上你看到的一团和气,似乎也是死气沉沉。说到底,大家都是戴着一张面具。
有人可能是两张,甚至更多,但不管怎么样,真心的少,也可以说没有。
没有感情的交流你怎么可能感受的到生气呢?
赵成良随着电梯门开启,缓步走出,大红色的地毯,踩在上面你会感觉整个人都一下轻松很多。
县委大楼的风格似乎比县委那头要具有很强的舒适度,反而是县委给人很强的严谨和刻板的感觉。
当然,这是和主官的为人三观有直接的关系。比起县委书记,这位汪县年轻,有活力,重视的是创新和发展。
这也能从墙上的走廊文化看得出来,这里你能看到一些诗文和图画,比起县委的标语,确实给人一种很容易代入的感觉。
就像是在看一本好看的书。
黄龙这时从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他看到赵成良,忙招手:“快快……汪县刚刚还问你到底来了吗?”
赵成良从包里拿出两条黄鹤楼,塞在了黄龙的柜子里,跟着笑道:“田东来了?”
“在里面呢。”
黄龙递了根烟,赵成良就算是听他说汪县着急,可还是低头点着了烟,吧嗒了一口:“田东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都快哭了……哎,你这是把人家欺负成什么样了,我跟你说……”
黄龙压低声音,道:“这位田书记说的有鼻子有眼,你啊,到底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准备啊?”
“放心。”
赵成良对于自己这两条烟,收到的效果还是满意的,黄龙也不含糊,把第一手的资料算是给足了。
等这根烟二人抽完,这赵成良也大体上做好了“登场”的准备。
黄龙亲自打开门,不过,他只是站在门外:“汪县,赵成良来了。”
他说完,直到汪兴国朝他点头,才将门彻底地打开,跟着朝身后看了眼。赵成良迈了三步才来到门口。
这让他看起来并未和黄龙有任何的交集,避嫌是官场上最要学习的技能,你不要跟任何人显的很熟络。
不管你们私下里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在大庭广众之下,绝对要明白一个尺度。
尺度说白了,就是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这个可没有什么心理层面的比喻,单纯的就是两个人要保持距离。
官场和商场不同,社会上的人总是喜欢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但官场恰恰相反。
不管你们私交如何,这个尺度必须要有。
所以,那些明明看着好像不熟的人,你做梦也想不到,人家却是一个裤腿穿裤子。
这就是官场。
田东坐在左侧的沙发上,他从赵成良进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自然让汪兴国眼里闪过了一抹的不悦,官员是要有官员的样子,不管你有什么恩怨,可大家都是同志。
就算是做做样子,你也要装的若无其事,一派祥和。
田东的这个眼神,似乎暴露了这位田书记,官场经验的不够老道。
“汪县……田书记……”
赵成良就显得远比他年纪要老道很多,在和汪兴国打过招呼,他直接笑着走到田东的身旁,坐下。
“赵书记,你来的正好……我正和汪县反应张村的事,你们榆树沟的人是土匪吗?”
田东直接表明了态度,甚至越过了汪兴国,就对赵成良兴师问罪,这让汪兴国的脸也随之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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