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赵柏相深夜从邓荣涛太太的生日宴会上回来,去见过赵鸿槐,夜里老头后脚便出了事。
就算此理由牵强,脑梗又不是人为可以控制,即使赵柏相说了什么话,导致老头动怒气血上涌,也不至于担上谋杀的罪名。
只是老人年事已高,都知道那个点他已经准备休息,不会再去打扰。
其实赵家人只是发现了赵柏相对于那晚去找老爷子的理由三缄其口,觉得其中有猫腻,想逼问出赵柏相那个时候去找老头子所为何事。
尤其是老爷子刚送医,许安融便立刻安排相关部门封锁消息,这一点更让人加重疑心,觉得这两口子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再来是赵鸿槐这次情况严重,脑梗死面积较大,若持续恶化,可能需要进行开颅减压或切除部分脑组织。
然而赵鸿槐年纪过大,而这次栓塞严重,动手术有极大风险,如果只采取溶栓保守治疗,效果并不理想。
也就是说赵鸿槐差不多已经走到死局,即便醒过来,等待他的也是瘫痪失语的后果,既无生命质量,也无生命尊严。
但赵家人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德信,是赵家的家产,是赵鸿槐还未更新的遗嘱……
得知赵鸿槐昏迷的消息之后,德信的老董事,家族办公室的律师都被召集过来。
问律师遗嘱的内容,律师只有一句话:“无可奉告,按规矩,需要等老董事长过世之后才能宣读遗嘱。”
赵笙问:“那最新一版的遗嘱内容是什么时候更新的?”
律师答,是在赵南川的葬礼之后。
赵柏林和赵缙脸色瞬间都不怎么好看。
那时许安融怀疑赵缙杀了赵南川,赵鸿槐也疑心甚重,还没决定扶持赵缙上位。
当时情况下,赵鸿槐显然会做出不利于赵缙的遗产安排。
可赵鸿槐的大寿近在眼前,请帖已经陆续发出,家办的负责人提议取消。
许安融可就不干了,不能取消,会引来外界的恶意揣测,不利公司稳定。
那会儿一家子齐聚病房外的起居室,跟病房隔着一道隔断。
赵柏林坐在轮椅上,冷眼无语道:“大嫂,爸都这样了你还管公司稳不稳定?”
“怎么不管?德信不就是老爷子的命么?”
赵笙抱着手占据沙发一头,冷嘲热讽:“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在寿宴当晚推着爷爷的病床出去见人?还是说办一场寿星缺席的寿宴?又或是许总只是想给自己办一场新董事长的任职欢迎会啊?”
许安融当她是个屁,风轻云淡瞥她一眼:“就因为你讲得出这种弱智的话,所以董事长是我而不是你。”
她说完直接决定动手术,开颅。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能醒过来万事大吉,醒不过来也给老爷子一个爽快,这样拖着跟死了有什么差别呢?”
赵柏林一家当然投反对票。
人醒了还好说,可以催促老头更新遗嘱。
人醒不过来,又果断地死了,这不连操作空间都不给老二一家?
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开始在病房里吵了起来。
医生在外面听着里头闹哄哄了,派人来劝,让他们别在病房里说这些,人虽然昏迷了,但不是死了,他们的对话病人可能都听得见,只是无法做出反应。
一帮人吵到最后,跟家族办公室的人开会商量过后决定,宴会推迟到四月许安融正式上任时,赵鸿槐的生日宴取消,对外宣称老人只想跟家人共享天伦。
顾迎清听到这里意识到一件事,也就是说许安融要当众宣布她身份这事也得推迟。
但她现在没收到许安融的任何消息。
两个人抵达餐厅,正是饭点,餐厅里大半位子上有人,一片餐具碰撞的咣当声,听起来还怪热闹。
二人报上房号,被人带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满眼绿色,阳光打在绿油油的叶面上,似水似油般滑亮。
程越生点了些当地特色吃食,其实跟南江的菜系大差不差,没什么花样。
她问程越生:“那许安融叫你过去是干什么?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又搁下南江的事跑来这里不回去?”
甚至她从昨晚到现在,也没见他结果任何电话。
这事好诡异。
才说完,顾迎清余光瞥见似乎有人举起手机对着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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