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位于老街转角,沿街停着好些车辆,本就不宽的道路显得更加逼仄。
四周都是有些年头的低矮居民楼,但一抬眼,参天寰宇又在眼前。
烟火市井与发达繁华的碰撞随处可见。
顾迎清从程越生那儿知道清汤腩之后,在网上搜了各种游客的笔记。
当地三家清汤腩店呼声很高,位于市中,甚至有一家上榜米其林,游客慕名而来,从早上开店起就大排长队。
但程越生带她来的这家,却是没听说过的。
店里食客不算多,尚有余座,而且看起来都是当地人来吃早午餐的。
顾迎清说起这件事,“这家店好像没其他几家火。”
“但是开了三十年了。”程越生拉着顾迎清进店。
州港四季温差不大。
一周前最高温还在二十几度,前几天小雨降温,落至十来度,现在又开始回温至近二十度。
顾迎清脱掉来时穿的大衣外套,里头只剩一件黄绿提花缎连衣裙,宽袖新中式,腰部收褶,布料垂顺淡薄,下车有点冷,披了程越生的外套。
“所以你从小就是这里的常客?”
“不算常客,但从记事起就知道这家店,偶尔来吃,一开始是爸妈带着来,后来是和朋友。”
老板还没换人,是对夫妻,从青年到中年,雇了个跑堂的,儿子在后厨帮忙。
那坐在收银台后的老板娘,一看到程越生,先是想“靓仔哦”,然后又觉得很眼熟。
“你是,程……”
程越生抬下手,跟人道早。
“真是你!?好多年没来过了,随便坐就行。”
当年程家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尤其是程家老老小小,都是他们店里的常客,从新闻报纸上得知程家的事,万分可惜。
从那之后,老板娘就没见过程越生了,尤其现在外形打扮有了变化,一时没认出来。
程越生点了两份三拼牛腩面,猪润粥,清汤萝卜粥各一份,另附清口小菜一份。
顾迎清说吃不完。
程越生说你尝尝味就好。
牛肉带一点点脂肪筋膜,炖得软烂入味,汤底更是鲜浓,萝卜清甜,牛肉汤炖的粥也香而不腻。
顾迎清胃口大开,但饭量也有限,面吃得最多,其他各尝几口。
好在份量不算大,程越生将剩下的都光盘。
顾迎清吃饱喝足,见外头阳光明媚,余光里闹市做背景,程越生在低头吃饭。
睡意一扫而光,她心情也大好。
吃完饭,顾迎清以为要去落脚的地方,准备赴晚上秦宗诚的生日宴。
谁知程越生开车带她到了一家海边的冰场。
顾迎清看到了“Hockey”的英文字眼,心下一动。
“来这儿做什么,不是要去秦宗诚生日吗?”
“时间还早,消磨一会儿。”
一条栈道通向入口,海风吹拂,温度宜人。
顾迎清仰脸看他,瞳仁清亮,主动挽起他的手,“这是不是你以前打冰球的地方?”
程越生“嗯”了一声,“这是我教练私有的冰场,他是我爸的中学同学,以前在加|拿大打职业赛,之后回来组建了自己的教学团队。”
冰场外是工业风设计,内里也更新迭代,进行了工程翻新,双层设计,二层是看台,听说现在还会接一些小型比赛。
明明这地方比以前更宽敞,程越生却觉得逼仄了许多。
朝海的那一方,是方格落地窗,以前训练间隙休息时站在那儿,只觉得天高海也阔。
现在看过去,只觉得被玻璃和钢筋框出来那一小片天和海微不足道。
也许是中午时分,冰场里没人,有员工来接待。
顾迎清小声问:“你不会要见你教练吧?我社恐,没准备好……”
程越生带她往更衣室区,“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到时候我会说你是我刚娶的老婆,你就说,对,他是我老公。”
顾迎清意识到他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心里却仍旧不受控制地一颤。
不动声色地骂了句“神经”。
独立更衣室里,程越生打开蒋岳递给他的运动包,里面有男女款的运动装,还有冰球刀鞋。
顾迎清好像摸清了他的用意,跃跃欲试,又有些退缩,“我在冰上都走不动道……”
“我带你。”
顾迎清觉得新鲜,准备换上运动装。
刚要脱衣服,想让程越生先出去,因为她需要换运动内衣。
程越生兴味盎然地盯着她开始解衬衣扣,将衬衣摆从西裤裤腰里抽出来,朝她扬扬下巴:“怎么不脱?”
顾迎清红唇轻抿,敛眸整理着手中运动上衣,“别像个流氓一样。”
她越这么说,他眼神越放浪:“要我帮你换?”
说着就开始解裤扣。
顾迎清倏地抬起眼,镇定自若,一声不吭,就拿一双静静的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她微微歪头,从他衣衫敞开的健壮胸膛,看到沟壑紧致分明的腹肌,以为能像打量素描模特一样,可目光刚到他脐下就不着痕迹地闪开视线,目光匆匆往下掠。
顾迎清很少这么直接地从正面观察他的腿,大小腿比例极好,大腿肌肉发达,线条健美。
她又不免想到他穿无褶西裤的腿型,相当的修长,充满力量的性感。
直到程越生脱得只剩衬衣和袜子。
顾迎清倏地转身,脱衣换衣。
“你有胆继续看。”
“又不是没看过。”顾迎清耳根发烫,眼前的景象挥之不去。
她按住心跳,假装淡定地自说自话般:“看两眼就开始敬礼……”
程越生跨过中间的放衣凳,提着她腰按在置物柜上。
顾迎清惊得不行,慌忙认输,抓着他的手说:“快换衣服,晚上还有事……”
她这话像是提醒了他,程越生看了眼她通红的耳尖,松开她,不徐不疾地穿衣,“你怎么每次在外面都放不开?”
顾迎清手指发软,假装没听见。
好不容易把衣穿上,转身,他一身整齐,坐在室中的换衣凳上,一手斜撑着凳子,一随意搁在腿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顾迎清懊恼:“在外面你注意点。”
他摊一摊手,眉宇间的锋芒稍稍收敛,噙着没正形的笑,负伤的脸,使得神情之间的桀骜气更重,整体气场都年轻了许多。
顾迎清拍了他一把,“注意点别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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