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让甲十一在城里布下密哨,萧溢一进宫,消息立刻就送到阿琅这里。
阿琅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萧溢在她这里没得到萧珩的去向,必然会去宫里找陛下问。
“找人帮我盯着老王妃,平日里她做了什么都记下来,报给我知道。”
阿琅想了想,吩咐十一。
老王妃那里,她知道不知道萧溢和宫中淑妃的关系密切?
若是知道,不知道她如今会是什么心态?
宴席上,她的眼里满是萧溢。
按照她的性子,优雅得不能再优雅的,若是知道这件事,想来也不会闹,毕竟一闹,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她就只能忍。
可是但凡有些骨气的女子,这样的事情如何忍得下去?
她不能闹不能忍,那就怎么办呢?
这么些年,看她安然的在王府后院,虽时而蹦跶,可王妃的头衔牢牢的挂在她头上,而且和萧溢的感情是那么多人羡慕的。
对!就是这样。
她知道,她不能闹,不能忍,那么就只能用夫妻感情深厚来恶心对方。
所以,这么说起来,才会有阿琅在筵席上看到的那一幕,两个人之间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貌合神离。
阿琅心里琢磨着,只是眼下,就算知道这件事,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阿琅顿住。
作为曾经跟随着皇帝打天下的兄弟,萧溢在朝堂上的威望还是有的。
贸然说出去,丢的不仅仅是萧溢的面子,同样还有皇帝和娘娘的面子。
所以,她必须慎重。
阿琅咬住唇角。
不能心急,她告诉自己。
的确,在这件事情上,目前还只是捕风捉影捉到点影子。
虽然这事简直如同萧溢的死穴,但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基于什么基础走到一起的。
她还不知道。
这些不弄清楚,又怎么去揪他们的尾巴?
如果萧溢的目标已明确是要坐上那把龙椅,那么必须得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皇帝和太子,七皇子都得死。
哪怕有一个活着在世他都做不到!
只有他们死了,这皇权才有可能由别人来接手……不,也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七皇子不用死!
皇帝那么强,又正是壮年,哪那么容易死?
所以,当年才从太子入手,那个蛊毒……
还有,皇帝和皇后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可除去太子,为何皇后娘娘这么多年都没有生育?
一个清修多年的人,就因为忽然了悟欠了儿子的,就回到王府?
不是的,是因为太子的蛊毒已经除了,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想到这里,她四肢忽然一冷。
“十一……”阿琅忽然道。
甲十一抱着剑走到阿琅的身边,“有事么?”
“你去查一下,当年淑妃是怎么入宫的?还有,淑妃娘家是什么身份?”
甲十一看她面色郑重,随即道,“这个属下知道,淑妃娘家是石家,同石大学士府是同宗。”
“淑妃是家中的庶女,亲娘早就去世,同嫡母兄长关系都不如何,倒是和石大学士府的关系不错。”
“当年是被先帝指婚给当今陛下的。”
也就是说是正常途径到了皇帝身边。
“着重让人去探一探当初淑妃被指婚前的事情,尤其是她有没有什么情郎之类的。”
“还有,她的生母是怎么死的,都查一查。”
阿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淑妃年轻时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算有什么也许踪迹都已经被抹了。
可她就是觉得从淑妃这里查会容易一些。
甲十一这里去了,萧珩那边到傍晚还没有消息送回来。
阿琅虽然很想知道他如今到底在何方,但他出京时,说好的,若是没有消息传来,不一定是坏消息。
她决定,进宫一趟,有些问题,或许皇后娘娘那里会给她答案。
一进凤仪宫,阿琅就见着太子正陪着皇后在书案前做雕刻。
阿琅顺带问候了下太子的身体安好,不用问,其实也能看出太子的身体在一日日的好起来。
譬如脸颊就眼见着红润起来。
只是周身的气质,却是慢慢的沉淀下来,温润厚重。
走出去,也是能迷倒京中一众贵女的。
太子笑,“我都好,听说你去阿珩府上赴筵时,出言不逊了?”
阿琅惊诧,“这是怎么说的?娘娘,你可要给我做主,我可一向是乖巧的很,哪里会出言不逊?”
“难为你睁眼说瞎话了,哪家乖巧的姑娘会把母亲这里弄了个底朝天的?”
太子指着阿琅笑了起来。
正巧皇后递了个果子给阿琅,阿琅指尖用力,顿时将果子掐成了两半,她道,
“我可只在娘娘这里,别处可没有过啊。”
太子从前一直对着萧珩那没有表情的脸,说又说不过他,说得过时,萧珩又不说了,只是木着脸看着你。
这会对着阿琅,他就格外的想逗趣一下,见阿琅也不见外,一边笑一边摆着手,
“阿珩能娶到你,可真是好福气,一样的不近人情,跟阿珩可真是一对儿,天造地设。”
阿琅瞥了眼太子,对皇后嘟囔,“娘娘,殿下这是怪您不近人情,还不给他娶媳妇儿呢。”
太子呃了一声,呆了一瞬,冲着皇后摊手,一脸苦笑。
皇后斜睨了眼,嘴角透着丝丝笑意。
太子陪了一会,就回了东宫,留下阿琅和皇后娘娘,她凑近皇后娘娘的桌案,见她正雕着枚榴绽百子的玉佩。
玉是羊脂玉,上头的雕工精湛,可见皇后娘娘是真心的爱这些旁门左道。
她想起那套布满机关的头面首饰。
就连她如今头顶的簪子,那也是皇后精心设计过的。
还有腕间的镯子,那都是有小机关的。
那次被劫,把皇后娘娘吓坏了。
回来后,就把她的首饰都换了一套,恨不能连头发丝都给她装上机关。
皇后娘娘摸了摸那块还没完工的玉佩,笑道,
“这是送给你大婚的礼物,盼着你和阿珩能够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她脸颊红了红,阿琅本还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询问皇后这么些年为何没有再生育的原因,正巧皇后就说这个。
“娘娘,太子殿下比阿珩还要大一些,为何您和陛下没再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呢?”
皇后上上下下打量着阿琅,脸上说不来什么表情,过了会,才叹了口气,
“当年生了太子后,也想过再生,只是后来连年的征战,和陛下也是聚少离多。”
“再后来终于安稳下来,想要生的时候,才发现,身子在那些年里遭受了损害,已经没法生育了。”
阿琅微微蹙眉,不太相信皇后说的什么身子遭受了损害。
皇后的身子一向康健,若是身子孱弱还好说,可明明康健。
难道她说的身子是胞宫坏了?
可惜,江叔不擅长妇科,若是师母在就好了,也许她能帮娘娘看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娘娘,淑妃是如何进宫的?当年您和陛下成亲后,就被先帝赶去了封地,那时淑妃是在京都的吧?”
“后来怎就入了陛下的后院?”
皇后将雕刻的工具一样样收好,那还没完工的百子玉佩也用绸缎包好,放在匣子里。
“你这丫头,到底想问什么?说吧,今日对你有问必答。”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阿琅,一脸洞悉。
被皇后看穿了,阿琅也没觉得扭捏,干脆坐在她的面前,坦荡地问,
“我想知道,为何陛下对淑妃那样的容忍,做错事也不见真的狠心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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