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抄袭!”他声音仿佛被困的野兽,颇有几分恐怖。
“我才不会抄袭陆砚书,陆砚书是个瘫子,他不如我,不如我!”
陆衡之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心跳的厉害。
仿佛要跳出胸膛。
“当年,你说仰慕砚书才学,我拿了许多书籍给你,你难不成……”陆衡之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他沉着脸朝陆景淮书房而去。
“不准进,不准!”陆景淮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拦住陆衡之。
可盛怒下的陆衡之,哪里怕他。
一脚将他踹开,痛得他捂着心口倒在地上,蜷缩在一块儿。
陆衡之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他推开门,在书房四处翻找。
桌上没有,书架没有,床头没有……
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想起墙后有个暗格。
暗格一开……
陆衡之打了个寒颤,瞧见眼前一沓厚厚的泛黄的纸张,突然没有打开的勇气。
纸张泛着黄,可见年代久远。
上面的字迹极其端正,隐约可见风骨。
这字迹,他极其眼熟。
陆砚书是个有天赋,又刻苦到可怕的孩子。他三岁起提笔习字,夜里点灯都在苦练。小小的孩子,坐在桌前,因身高太矮无法写字。
还需要单独定做一张书桌,供他学习。
他的字迹,陆衡之很熟悉。
此刻,他翻开一张又一张手稿。
全是陆砚书的字迹,全是他过往的手稿。有许多文章,后来,都被冠上陆景淮的名字。
陆衡之捂着心口。
只觉痛得直不起腰。
额间大滴大滴冷汗落下。
双手颤抖的厉害,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捏着稿子。
他隐约想起,砚书成名时,陆景淮丝毫不曾显露才学。总是畏畏缩缩的躲在裴氏身后,连与他说话都显得胆怯。
偶尔他抽查文章,他却结结巴巴吐不出几个字。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砚书无意落水。
落水后,他说仰慕大哥才华,想要看看大哥用过的书籍。当时,他对砚书还有期望,只拿了砚书曾经的书籍。
后来,砚书要焚烧手稿。
对,砚书喊着要焚烧手稿不久,陆景淮开始显露才华。
陆衡之看着眼前堆满的手稿,哪里还不明白。
“你抄袭砚书的文章!!”
陆衡之仔细翻阅手稿,砚书的才华,比他显露出来的更惊人。
他押过的题,让陆景淮中了秀才。
他往后翻阅,触目惊心。
“砚书是天才,砚书是真正的天才!!”比他想象的更有天赋。
他当年,就足以拿下解元。
“你偷了砚书的手稿,你靠着他的才学考取秀才!你你就是这般,哄得我放弃砚书的!”陆衡之噗的吐出一口血。
只觉心口痛到麻木,嘴里一股腥甜。
气血上涌,他竟气得生生吐血!
身形踉跄,小厮慌忙上前扶住他。
当年砚书瘫痪,自己大受重创。
恰逢陆景淮显露才华,他便将所有的希望倾注于陆景淮!
这才生出,让他顶替砚书,接管侯府的心思!
可他从未想过,陆景淮是个冒牌货!
他窃取砚书文章,是个假货!
“你考中秀才,是窃取了砚书文章!”陆衡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砚书押中了题,他押中了题!”
“你拿走他所有手稿,你哪里来的脸!”
陆衡之几乎站不稳,眼眶中布满血丝,额间青筋乍现,指着陆景淮的手直颤。
“你不是天才,你不是天才!从头至尾,只有砚书!”
“你说仰慕他的才华,让我拿走他的书籍。又让晚意替你偷手稿,你靠着他的才华,考取秀才!你的天才之名,是偷来的,你窃取砚书的才华!”陆衡之俨然有些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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