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都要飞起。
还是桑宁有办法。
“什么这么香?”
霍长安看向背篓。
“四弟,你闻到了?我特意用草盖住了,你还能闻到?”
谢雨柔过来掀开背篓,一脸欣喜的抱出里面的花。
“好漂亮……”李玉枝惊叹。
霍长安目光一凝,盯着那朵大红色的花出了神。
就是这个模样,就是这个味道。
他见过的,在梦里,在水中飘荡着。
不,也许不是梦。
“三嫂,这花,是从哪里来的?”他稳着心跳问。
“四弟妹从山上找的。”谢雨柔不甚在意的说。
反正懂的都懂。
李玉枝看着那花娇艳欲滴,枝液一掐就能出水的水灵样,微微一笑。
不过,这是什么花,怎么没见过呢?
弟妹是从哪搬运来的?
霍长安不由看向忙碌的桑宁。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莫不是,仙境?
桑宁忙着熬松香,熬完找了几块油纸,折成了小容器。
倒入三分之一的松香,然后问霍长安要来了苍蝇。
抓的还不少呢!
只不过有的翅膀断了,有的须断了,有的肚子都冒白浆了,呕呕……这家伙,技术真差!
霍长安不敢说,他其实徒手抓不住,这些全都是用拍子拍的。
没死就成吧!
里面还夹着一只花肚大蜜蜂。
桑宁挑了三只品相好的苍蝇,一个个放入油纸盒中。
“那个,蜜蜂挺好看的,一块儿做了吧。”霍长安轻咳一声提醒。
那只大蜜蜂确实挺漂亮。
苍蝇需要好好调整才能恢复栩栩如生样,这只大蜂抓的倒好,须腿,身上的绒毛都没半点破损。
桑宁是打算再加点东西,做个最漂亮的给自己。
她又单独折了个大盒子,跑出去从采的那些花里挑了个小紫花,就是谢雨柔说花蕊像蝴蝶须的花,用竹签夹着小心放到松香上。
又把大蜜蜂放到了花蕊上。
嗯,挺美。
“这个就叫……摧花大将军吧!”桑宁起了个名字。
霍长安:“……”
这么漂亮的美物,她取这么个名字。
“不如,叫,花儿与将军吧。”
“一点都不霸气,我就叫摧花大将军。”
桑宁把松香倒满几个小盒,人工琥珀就算完成了。
等冷却后脱盒,再打磨出形状,钻孔就好。
除了苍蝇不是绿头,别的没什么问题。
完美!
她将几个盒盖上锅盖,免得落入什么脏东西。
然后交代霍长安:“一个时辰后,你拿出来打磨,别打磨成一样的,水滴,圆形,爱心自己看着办,我的大将军要椭圆的。”
不是你的大将军,是我的。
霍长安微微一笑,人畜无害。
“放心,你快去休息。”
桑宁满意的点点头。
她没急着回屋休息,身子一拐去找刘老爹。
“刘大爷,你年长经历多,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蝗灾?”
“蝗灾?”刘老爹倏然变色。
“当然遇到过,简直……简直不敢回忆。”
黑呀呀的一片啊,天上,地上就像蒙上了一层黑布。
不管是庄稼,还是野草,蝗虫飞过之后,什么都不剩了,只有光秃秃的杆子。
那一年,好几个县遭殃,刘老爹才十岁,跟着爹娘和村民一块逃荒。
等第二年回村,村民一多半没回来,没回来的大都是女人和孩子,有的是在外面重新找了人家,有的就是死在了外面。
他爹娘也是撑着回来的,身体都垮了,不到两年就双双没了。
刘老爹抹了一把泪。
蝗虫,是所有农家人都痛恨的东西!
“那,大爷,你看凉州这地界,有可能会来蝗虫吗?”
刘老爹悚然一惊:“不能吧?那玩意儿喜欢往洼处飞,凉州地界高。
且前年,去年各地已经开始闹蝗灾,并没有飞到凉州来。”
桑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回屋去了。
不过刘老爹还是心惊胆战,实在是被那玩意儿吓出一辈子的阴影了。
他还记得,一开始还和小伙伴抓了不少烤着吃,一连吃了几天,后来他真吃不下了,小伙伴继续吃,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死了!
死的还不是一个。
村民都说那玩意儿有毒,就开始吃树皮,等树皮没了才集体出去逃荒的。
“爹,你怕啥嘛,咱家现在又没地了,就是来了蝗虫也不干咱的事儿!”刘东不以为意的说。
说完被刘老爹扇了个脑瓜子。
“你懂个毛!凉州真遭了灾,你能独善其身?你就是把粮食藏老鼠洞里都能让人扒出来!”
那时候人就疯了!
任郡守大人再铁血手腕都拦不住!
“你说了凉州地界高,蝗虫肯定不会飞过来的。”刘东搓着脑袋嘟囔。
但愿如此呢!
可桑娘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他怎么还是不安心呢?
……
桑宁回屋又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屋里点着蜡烛,还有一股萦绕鼻端的香气。
窗边摆着插好的花。
错落有致,浓艳清丽,让这粗鄙的屋子瞬间高大上。
也让心情美妙起来。
这就是插花艺术的魅力所在吧!
有孩童嬉闹和女人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
桑宁有些恍惚。
脑子里浮现一个问题:
是一个人逍遥洒脱,随风自由的日子好?
还是守着家人,嬉闹温馨,柴米油盐的生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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