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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听不懂……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个太监上青楼……”

更不懂了。

霍长安擦身的手停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正想开口询问,就听桑宁“嗷”的一嗓子。

由半死不活到尖音利嗓,无异于风平浪静起海啸。

霍长安想也没想就冲出去。

怀里就冲进了一具芳香的身体。

霍长安犹如被点了穴道,僵成了石头。

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甚至眼珠子都不会动弹。

目光就落在地上的某一点。

一条黑色花纹的蛇,在略微昏暗的地面看不大清楚。

它的头已经被跺扁了,但还没死,求生欲极强的往外爬行。

霍长安像不认识似的,直勾勾盯了很久,直到蛇出了帐子,他才找回神志。

是不是该射死它啊?

“这么肥的猪啊,我凭什么要替别人养啊……”

桑宁的手摁了摁手下的肉。

要不然吃吧,反正都已经成亲了,就是她跟人说二人清清白白,也没人信吧?

什么伦理道德,那都是约束自己的,自己都不在乎,谁又管的了。

就像桃良说的,不生孩子祸害下一代不就行了。

再说她不是真正的桑凝儿,肉体什么的,咱就学学和尚,四大皆空了吧!

霍长安猛的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不知在道什么歉,反正逃跑一样又进了隔帘内。

水声哗动,他拧着巾帕杂乱无章的擦着身体。

连伤口泛起血皮都不知道疼。

桑宁走进来,伸手压在他擦拭的手上,夺过了帕子。

霍长安又不敢动了。

双手无处着落,最后展的绷直,放在腿上。

桑宁细细的给他擦拭后背的伤。

两处缝合过的大刀伤,还有散乱的小伤,后背惨不忍睹,东非大裂谷上生了一张皮。

这两个月,他过的真不容易。

“本是叫冯大力过来帮忙上药的,这家伙又不知去哪里了,一点都不听话。”

气氛过于沉默,霍长安很是不安,低声解释。

“嗯,大概是知道我来了。”

她的声音比以往都要轻柔。

霍长安目光又开始发怔。

不是该厌恶他,离他远远的吗?

过了很久,桑宁终于全都收拾好了。

她看到简陋的木板床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拿起来展开。

目光落在一侧衣角上。

那处有缝补。

桑宁知道霍长安缝衣服的手艺还行,但这个她可以肯定不是他缝的。

这都成刺绣了,绣的是平安二字!

这是把万般少女柔情缝在衣服上了啊!

一个年轻英俊,坚毅无畏的将领,哪个姑娘不心动?

若是有一天,他打出阳关,打出西北,那数不尽的烂桃花都会蜂拥而来。

她养的凭什么拱手让人!

“霍长安,你介意兄妹恋吗?”

“主上,属下魏昶,有要事禀报。”

帐外,魏昶声音洪亮。

霍长安站起来,要穿衣服。

桑宁把手里的扔一边,又重新拿了一件。

“我议完事马上回来。”

霍长安没怎么听明白桑宁的话,他刚才走神了,只听到了兄妹二字。

兄妹实在不是个好词,他很排斥。

她从流放路上就开始说这词,不做夫妻,做亲人,做兄妹。

那时候迟钝,不知道那真的就是她的打算。

他以为,只要他站起来,就能拥有……

霍长安不敢再看桑宁的表情,快步出了帐子。

“主上,属下有一朋友,独身前来拜访,他手下有近五千人……”

“好!”

霍长安唤来警卫兵:“让人在帐中再生一个火炉,守好,地下也仔细,别让蛇鼠进去。”

“是,主上。”

声音渐渐听不见。

很快有人进帐子点炉生火。

桑宁觉得霍长安并不是与她生疏了,而是似乎有些怕她。

应该就是与那次骂他有关。

等他回来,就和他解释清楚,看他什么态度吧。

派去查询此事的人,到现在也没个回信,或许当时的那批人,是真的难找了。

这帐子确实冷,用的毡布都不是完整的,一块块拼凑的,缝隙处根本防不住冷风。

桑宁把霍长安那件绣字的衣服直接扔进了火炉里。

又从空间拿出新的被褥,在小木床上多铺了两层。

然后拿锅,碗,各种调料,烧上热水,抓了几只鸡,拔了些菜。

出帐子唤了人进来,让人帮忙拔鸡毛。

那几个警卫兵眼睛都瞪圆了。

哪里来的鸡?

鸡什么时候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进来的?

这算不算失职?

没一个人敢询问桑宁。

“把一只剁了熬锅里,剩下的你们分一分,自己做着吃吧。”

“谢主母!”

几个警卫兵咽了咽口水,兴奋的做完差事,然后一人提着两只拔了毛的鸡出去了。

桑宁守着炉子看了一会儿,烤的有点昏昏欲睡,她封了炉口,转成小火慢炖,就进了隔帘后,一闪不见。

一个时辰后,霍长安回来了。

他闻到了熟悉的鸡肉香。

静雅已经去将军府睡觉了,她没……跟着一起走吗?

站在帐外,忽然就有些怕进去。

一排警卫兵从衣服底下把鸡掏出来,小声禀报:“主上,主母,主母给的。”

“哦。”

霍长安应了一声:“今晚不用在帐外值守,都休息去吧。”

因为床太小,只能容一人,他不打算睡了。

十几个警卫兵全都是咧着嘴走的。

不过他们还是决定了,等烤完鸡肉吃饱饱,还是轮流过来值夜!

主上主母安危最重要!

只是今晚离得要稍微远点。

霍长安进了帐篷,满屋子的香味,勾的他的胃翻江倒海的叫唤。

浑身的寒气也被帐内的温热驱散。

可是,桑宁不在。

原来,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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