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柏壮起胆子,带着几分希冀地看着阮宁,“我不是跟阿姐一起入宫,是梁小公子带我来的。”
梁子云带他来的?
这阮宁倒是没想到。
阮文柏有几分忐忑,“听了王妃的诗作,我很喜欢……”
上钩了。
阮宁有点儿开心,“名师出高徒嘛,燕王府招揽的幕僚水平高,不然,我哪儿会作诗呀?”
阮文柏咽了口唾沫,愈发激动。
“我……我也喜欢诗作,不知,不知……”
阮宁道,“你若有时间,可以来王府,张先生教我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阮文柏欣喜地面色通红,“方、方便吗?”
阮宁道,“你是我弟弟,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阮文柏连连点头,“多、多谢大姐!这,这里……”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诗作,“这是我自己写的诗,若是方便,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这孩子,激动地两手都在抖。
阮宁郑重其事地接过他的诗词本,“好,等明日我就交给先生,请先生好好给看看。”
“太好了!多谢大姐!多谢!”
阮文柏退后一步,连连躬身抱拳。
阮宁笑笑,将诗词本揣入怀中。
她注意到,阮文柏对她的称呼,从“王妃”已经变成了“大姐”。
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她为原主母亲的复仇,也正式开始。
阮文柏先行回到了宴席之上。
阮宁微微侧脸,朝不远处宫廊拐弯处瞥了一眼。
她勾了勾嘴角……
楚肖自那宫廊拐弯处走出来。
“咦?”
他不由地微微一愣。
“刚才还在那儿呢?”
他盯着阮宁刚刚站着那地儿,神色狐疑。
就一眨眼的功夫,刚还在那儿的阮宁主仆,怎么忽然不见了?
楚肖正欲阔步去看个究竟。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他的肩。
楚肖一个小擒拿使出去……
“是你……”
他急忙泄力,阮宁差点就被他摔出去了。
“嘶……”阮宁吸了口气,看着自己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
“哦……失礼失礼。”楚肖被烫了似的松开手,“我以为有人偷袭……本能反应,并非故意冒犯。”
阮宁揉着手腕,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她对孛儿帖点点头,让孛儿帖去一旁望风。
“楚太傅看了这么久,不打个招呼就要走吗?”阮宁轻笑。
楚肖闻言,不由看她一眼。
偷听偷看,还被当面揭穿……说不尴尬,那是装的。
楚肖把尴尬,装在平静的表情之下。
他装得泰然自若,“王妃的诗,真乃佳作,不知可否请教,王妃师承于谁?”
阮宁侧过脸,望着廊外的花灯。
她的侧脸很美,睫毛很长,望着灯笼的眼底,光芒熠熠。
她笑着说,“生活不易呀,人有些心结,若不奋力解开,恐怕这辈子都难以释怀。”
楚肖不由微微一怔……他想问,她都有什么不易?也许他可以帮她!
她又有什么心结?或者,他也能帮她解开!
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朋友之妻,这些话,无疑都太僭越,太失礼了。
楚肖背在身后那只手,微微握紧。
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腕子上的温度。
他刚刚,攥着她的腕子,要来一个过肩摔时,用的力气太大了,也不知道她的手腕青紫了没。
楚肖有些紧张。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既保持分寸,又保持风度地将对话继续下去……
但什么都不说,又怕她转身就走。
这一场“偶遇”,潦潦草草就结束了。
下一次,也不知是何时。
正当他无所适从时,阮宁突然转过脸来,目光清亮而专注地看着他。
楚肖感觉到,心跳蹿到了嗓子眼儿。
“不论我师承何人,刚才楚太傅所看到的事情,都是我娘家之事,我希望楚太傅可以……袖手旁观。
“这件事与王爷无关,也绝不会伤害到王爷的利益。”阮宁说完,眨着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
楚肖口干舌燥,他咽了口唾沫,“哦……”
“对了,上次的香囊,味道淡了吧?”阮宁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只竹青色的崭新香囊。
“这只的味道,应该更适合楚太傅。”
楚肖心跳骤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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