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处的所有人马都看傻了。
胆敢这么威胁燕王爷的人,真是平生第一次见!
元亨的手下们……看起来比被他们拿下的这些人,还紧张。
“‘撕票’是什么意思?王妃要撕了什么票?”元亨嘀咕道。
王崇六低头忍笑。
元亨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笑什么笑!你脑子转得快,赶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崇六清了清嗓子,“元宿卫不用明白是什么意思。您只用记清楚王妃刚才说话的动作、表情、神态……原样学给王爷就可以了。”
元亨狐疑看他。
王崇六示意他附耳过来。
元亨有些憋气……他这拿人的,反而被拿下的人拿捏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但他也只好把耳朵凑过去。
“王爷跟王妃置气呢,咱们不过是中间受气的人。”
“刚才那情形,还没看出来呢?王妃的‘人质’,可比我们这些人全部加起来还贵重。燕王府内院,王妃才是老大。”
元亨闻言吓了一跳,瞪眼看着王崇六,“你……你放肆!”
王崇六笑眯眯地朝他眨眨眼,“赶紧去回禀王爷!”
元亨虽不服气……怎么就王妃是老大了呢?
但他还真不敢耽搁……万一王妃“撕票”了,他怎么跟王爷交代?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王爷身边!
元亨忙不迭地来到书房。
秦云川听闻声音,立刻抬头,瞧见是他,那失望的眼神……真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回王爷……王妃身边的人都拿下了,可是王妃说……”
“她说什么?”
“王妃说,她也有人质,若是敢弄伤她的手下人,她就‘撕票’!”元亨复述道。
秦云川挑眉看他,“什么?”
元亨想起王崇六的交代……
他立马学着阮宁的样子,一手扶腰,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倨傲地抬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告诉王爷,这府上,可不止他手里有人质。看好你们的手,敢弄伤我的人——我就‘撕票’!”
元亨说完,连忙躬身拱手。
“王妃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秦云川浑身一个激灵,“你再说一遍!”
元亨深吸一口气,一手扶腰,一手抚摸肚子……
没等他开口。
秦云川唰地起身,阔步向外走。
元亨吓了一跳,这是……明白了?
“这丫头!”秦云川咬牙切齿。
他飞身离开书房,甚至没顾上换鞋,连风氅都没披,一路纵着轻功,往崇瑶院去。
秦云川裹着一身寒气,沉着脸,踢开崇瑶院上房的棉帘子。
他正欲发火。
只见阮宁坐在食案前吩咐,“我想吃橙酿蟹黄,香辣蟹钳,蜜汁芦荟,银耳薏米羹……”
负责膳食的丫鬟惊愕地瞪大眼睛,“王、王、王妃……这、这些……”
秦云川皱眉思量片刻,他立刻意识到,这些是裴郎中交代过,不适合孕妇食用的膳食,有流产风险!
“这些都不行!”他沉声道。
阮宁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扔,咣当一声响。
屋里的丫鬟们,个个神色紧绷,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不让吃算了!我就好这口,不让吃,那我就什么都不吃,饿死我自己!”阮宁哼道。
秦云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明知她是故意气他……偏偏就被她拿捏了。
“来人,去告诉元亨,把人都放了。”秦云川吩咐道。
他拿下她的人……还真是拿了个寂寞。
阮宁向来很上道儿,也懂得见好就收。
她微微一笑,对司膳丫鬟道,“算了,刚才点的都不吃了,原来的食谱就很好,还照原来的食谱做吧。”
司膳丫鬟长长松了口气,“喏。”
秦云川闭眼,默念心诀,平复胸腔里的火气。
他忍住愤怒,坐在阮宁身边,尽可能心平气和道,“快要当娘的人了,别总是那么任性。”
阮宁微微一笑,“做人得讲道理。某些人,快当爹了,别总是那么小气!某人不小气,我就不任性。”
某人刚压下的火气,蹭就蹿了上来,“本王为什么生气?早跟你说过了,梁子云不是什么好鸟!你那么在乎他干什么?受了点伤,就得你亲自去探望?你少见不该见的人,本王也犯不上生气!”
阮宁目光毫无躲闪地看着他,“呵,他刚出了燕王府就挨了打!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下,这事儿是否跟燕王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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