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攥着拳头,浑身发颤。
但在外人面前,他总不能对自家王妃表现出不满。
他眸子里的怒火,几乎要把阮斌和张氏烧成灰。
张氏迫于这压力,连眼都不敢抬,“你……你别太过分?你还要什么?”
“谁家嫁姑娘,就给一个陪嫁婆子?
“是忠义候府太落魄?还是我爹太抠唆?”阮宁问道。
张氏暗暗磨牙。
见她还在犹豫。
秦云川气若游丝道,“让周嬷嬷留下,伺候阮老夫人。”
“不……不用不用!”张氏这下反应倒是快。
她忙不迭的叫小丫鬟叫来两个婆子两个丫鬟,又拿出四人的卖身契。
“这下够了吧?都给你!”张氏把几人的卖身契,一股脑塞进阮宁怀里。
她还借机狠狠地翻了阮宁一个白眼。
把王府的嬷嬷,留在老夫人院中?
那不是明晃晃地在阮家,插了眼线吗?
别说管后院的张氏不能忍,就是阮斌也绝不可能同意。
阮宁收起四人的卖身契,“我已出嫁,不能侍奉在祖母身边,你们且留下,替我孝顺祖母……”
她要来这四人,竟不带走,而是把四人留下来,伺候老夫人。
张氏和阮斌明显吃了一惊。
就连秦云川和元亨等人也是没想到。
“今日还有急事,你们好好做事,你们的奴籍都在我手里,日后你们的月钱也由我出。
“我改日回来,若是发现你们做的不好,便要发卖了你们。”
阮宁说完,就要跟秦云川一起离开。
“慢……”秦云川反倒不急着走了。
元亨简直要急死,他一边冒汗,一边嘀咕,“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
这叫什么话,他才不是太监!真是把他急糊涂了!
“你带去王府那个婆子……”秦云川说话间,痛苦地缓了口气。
他没有毒发的时候,看着是那么强悍的一个人。毒发之时,竟然这般羸弱不堪,“把她的所有亲眷,都要过来。”
阮宁微微一怔。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还是人家燕王爷有经验!
阮宁立刻转过身,抬起下巴看着张氏,“还有常嬷嬷的亲眷,把她的所有亲眷都交给我。”
张氏闻言,冷笑一声,“那敢情好!”
元亨在一旁,急不可待道,“不如王妃和王爷先回去,卑职在这儿等着带人走。”
张氏却道:“不必麻烦,常婆子就一个儿子。他没有卖身为奴,只是个长工,你要了便带走!”
张氏叫人去通知常嬷嬷的儿子,叫他收拾了东西,赶紧跟着燕王府的马车走。
待上了车,阮宁连忙拿出一根簪子,点了灯烛,在上面炙烤消毒。
她正欲解开秦云川的衣领,给他扎针之时。
一阵反胃的感觉,突如其来的涌上来。
她连忙压制忍耐。
谁知有些东西,越是压抑,就反扑地越是厉害。
“呕……”
幸亏是她动作快!
要不然对着秦云川的脸一阵干呕……还不把他气死?
“呕……呕……”
阮宁扶着马车上的矮几,呕得天昏地暗。
等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只见秦云川的脸都绿了。
“对……对不起。”阮宁心虚。
上好的小羊皮地毯,都被她弄脏了。
秦云川没理她,铁青着一张脸,转过视线,对着窗户。
“是有点味儿哈!我现在就开窗!”阮宁连忙打开窗户。
她冷不丁的瞧见窗户外头,飞快的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她微微一愣,又回头去看秦云川。
秦云川正别扭地转脸,看着相反的方向……他应该是没看到窗外那人。
“我……我可能是有点儿晕车。”阮宁干笑了两声。
但显然,某人也知道,这是早孕的妊娠反应。
此刻正无情地提醒着某人,他头上绿油油的事实。
尽管她编了故事,糊弄了一时……但他没有亲自验证,这便永远是他心里迈不过的坎儿!
等元化回来,弄清楚事实——他一定要亲手宰了那奸夫!
“我没事了,我给王爷扎两针。”阮宁捏着簪子道。
秦云川坐得离她远远的,他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尽管他脸色极其难看,气息也不稳。
但他还是冷冰冰道,“不用,离我远点!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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