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钱惟演之后韩清就坐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朝影剧院方向而去,走到大相国寺附近的时候就让游明停了马车看看,这个时候的相国寺的规模和建筑艺术均发展到了顶峰,“僧房散处,而中庭两庑可容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萃其中,四方趋京师以货物求售转售他物者,必由于此。太宗皇帝至道二年,命重建三门,为楼其上,甚雄”。
黄二郎从马车前面跳下来喋喋不休的介绍说道:“这大相国寺占地五百四十多亩,分为六十四个禅院,殿宇高大无比,壮丽绝伦。相国寺‘中庭两庑’可容万人,并且四方汇聚京师的货物都在此进行交易,规模非一般寺庙可比。看见那相国寺额了吗?那是由官家亲自书写的。”
“路过很多次都是远观,今儿是头一次来这大相国寺,那就进去看看吧。”韩清心里想着其他事,也没有游玩的心境,只是看到这么热闹的大型交易市场居然是在寺院,便进去随便逛逛。
走到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大三门,门上全是大型的飞禽和猫犬,最高处各有一只展翅金雕,下面则是豹子老虎狗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这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庭中设彩幕露屋义铺,卖蒲合、蕈席、屏帏、洗漱、鞍辔、工件、时果、腊脯之类。”黄二郎赶紧给韩清介绍里面的状况。
对于这小商品交易,韩清一时也是比较好奇,佛殿附近两旁走廊里全是文房四宝类,王道人蜜煎,赵文绣笔,用及潘谷墨,还有临近寺院的尼姑卖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仆头、帽子、特髻、冠子、条线之类。
穿过大殿走到资圣门前,则是在售卖书籍、玩好、碑帖、字画。一个面容黝黑并且十分清廋的书生正在拿着一本书翻看,旁边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则是正在夸耀自己的货品:“小郎君所持书乃是徐铉之作,本是南唐人,后随李煜归宋,官至散骑常侍,世称徐骑省,曾受诏与句中正等校定《说文解字》。工于书,好李斯小篆。与弟徐锴有文名,号称‘二徐’。”
那书生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到走到跟前的韩清说道:“东京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一售卖书画的老者居然能把徐铉身世及作如数家珍,佩服!”
韩清看了看书生手里的书,乃是《赋苑》,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东京的魅力。三教九流的人物到了东京无不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慢慢的也就能脱离俗气了。与凤凰同飞,必是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你能走多远,看你与谁同行!人抬人抬出高人,僧抬僧抬出高僧!你把身边的人都看成宝,你被宝包围着,你就是‘聚宝盆’。你把身边的人都看成草,你被草包围着,你就是草包。人就是要懂得放大别人的优点,欣赏别人的长处,才能相互帮衬,相互支持,相互成长!”
那书生闻听此话眼睛一亮,看着韩清说道:“小哥刚才的说话十分有道理,佩服佩服!”
韩清听了心里暗自苦笑一声,自己的前世每天打开手机都是各种鸡汤段子,看得让人呕让人吐,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活活给掰成名言哲理,却吸引了众多的人转发。
那书生放下手中的书并没有购买,而是在其他书画的贩卖地方继续浏览,韩清则是被大相国寺的壁画所吸引,不少辽国吐蕃的也在这壁画前流连忘返。
吴道子的《文殊维摩像》、石抱玉的《护国除灾变相》、车道政的《北方毗沙门天王》,还有高益、燕文贵、孙梦卿、石恪、高文进、雀白、李济元这些当时最著名的画家名作都在墙壁上留有大作。
韩清拍着手说道:“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没见东家您买什么东西啊?怎么值了?”黄二郎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光是看到这些名家的壁画就已经太值了。”韩清说道:“我知道在很多地方花几百元门票进去只能远观啊。”
“门票?”黄二郎搞不懂,这还需要门票?“几百元?元是什么?”
韩清笑而不语,自己前世自驾游去了全国很多地方,其实开车加油住宿吃饭花不了多少钱,最坑爹的就是各个景点的门票钱,有的景点地势比较高的另收索道钱,坐了索道还要分别买坐索道上去的票和下来的票钱,更别说大票小票二门票这些套票的猫腻了。
大相国寺里最让人震撼的是五百铜罗汉,这些经过和尚的洗刷加上游人的抚摸,一个个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这是太祖派大将曹翰征南唐打下江州今江西九江之后,从庐山东林寺运回的五百个铜罗汉!”
“壮观!”韩清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对这相国寺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在唐代,因为在唐朝时候的相国寺也是十分的著名,日本僧人空海在中国留学时,就曾在相国寺居住过。
空海在中国专门学习佛法和文字,后来他用中国汉字的草体偏旁创造出一种名叫平假名的日文字母,平假名字母至今还在日文中使用,对日本文化的发展起了重大作用。
这相国寺有六十四个禅院,个别的不能进去之外其他的都是可以随便参观,韩清转了大半圈实在累了,走到一处卖熟水的地方喝茶,正好看见刚才那书生也是走到附近,便招呼那书生过来一起喝茶。那书生也不客气,走过来坐下扇了扇汗就掏出一文钱买了一大晚熟水咕咚咕咚喝下。
“杀破狼!”旁边传了一句话音。
韩清循声望去乃是一老者正坐在一个摊边上,旁边竖着一个幡,上写“通命通阴阳”五个大字。
那老者看韩清望向自己便点了点头对着韩清和书生又说道:“杀破狼!难得一见!奇哉啊!”
“老人家是在说我吗?”韩清好奇的问道。
“不是说你,是说你二人!”那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清和那书生面面相觑,然后同时转头看向老者,“什么杀破狼?拍...拍戏?老人家是...是星探?”韩清有点结结巴巴的问道。
“拍戏?”老者被弄的也是云里雾里:“星探是什么?”
“没事没事,老人家刚才说什么杀破狼,而且是对我二人说的,可有什么含义吗?”
“有!”老人家说完便看着二人不再言语。
那书生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老人家弄错了吧,我和这位小兄弟乃是一面之缘,刚刚认识,况且我已经身无分文,老人家不要枉费口舌推测我的命理了。”
“哼哼!我雍半仙可不是随随便便与人测算的,今天看到你二人乃是不世出的奇特命理,特出口推测,放心吧年轻人,我对别人要收取费用,可是对你二人我分文不收!”
雍半仙说完便对着书生说道:“自古面相与命数息息相关,随心而变。你秉性奇特,面相已呈劫相,铜钟铸成银刀,又循鼻倒悬,对准人中。恐怕你这小郎君身世迷离,你又兼任破之,日后定是破军!”
书生看了看雍半仙,然后又看看韩清,沉思不再言语。
“至于这位小郎君龙准高直,双眉平阔,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长开阔,其型如钟,本是大大的福相。可是观你印堂略有红纹,可知你近日不知对谁动了杀心,两道法令纹陡然收紧,窄刃偏锋,如一把剪刀倒悬。”
“那这和杀破狼有什么关系?”韩清本来想着对付老鼠洞里的人,想着能用什么方法弄死地下那群祸害,这就被这个算命的看出相了,所以就把话题引到起初的杀破狼话题上。
“《易经》有云:杀破狼属于紫薇斗数,在命理学中,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七煞星’、‘破军星’、‘贪狼星’。雍半仙说道。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韩清问道。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杀破狼是紫微的一种命格,是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古代那些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多半是属于这种命格。杀破狼座命的人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却有着一举成名的英雄体质。
杀破狼星系表示着一种动荡和变化。杀破狼喜动不喜静,格局好者,动中得财降福;格局差者,动中逢灾破财。”
雍半仙端起摊前的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韩清说道:“你是‘七杀’和‘贪狼’的命相!”然后又对着书生说道:“你是‘破军’命相!此乃天意!”
“刚才老人家说三星一旦聚合才...”韩清觉得天下必将易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这不是要砍头的罪名吗?
“正因为你二人把这三星一分为二,所以你二人将来各有各的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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