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叫做灌浆馒头,后来那韩清弄了个新叫法,取名为包子,于是百姓们都已经习惯了包子的叫法。”顾若兮笑道:“李家铺子的灌浆馒头很是出名,只是家中有人出了些变故,铺子主人只好与我退订。”
说起这包子的叫法,倒也确实是从影剧院那边流传出来。在这个时期,还没有包子这个名称,谓之以“灌浆馒头”。但影剧院现在已经成了东京城的一道靓丽风景线,最出名的行首在这里扮戏,最流行的曲子还有最流行的穿着也是从这里开始蔓延出去,所以影剧院的人跟着韩清管灌浆馒头称之为包子之后,这种叫法就慢慢地普及化了。
冯拯听了她的话,并未插言,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奴家本来是想租个大户,签个长久的文书,这样也省心。不过后来想想就租给了那戚氏。”
“兰花铺子的戚少兰?”
“是。”顾若兮得意的说道:“签订文书之时,奴家让戚氏写了保证,不得利用与韩清有私情的情面而改造铺子。”
“什么?”冯拯听了大为惊讶:“这种事岂能写成白纸黑字?”
“老爷,我那铺子是正对着御街,离州桥也不算远,这样的地段是多少人红了眼都抢不来的。”顾若兮说道:“那戚氏精明得很,看中了这个铺子那就赶紧下手,与我签订了呗。”
“把文书拿来让我看看。”冯拯说道。
等他拿到文书,仔细浏览一遍之后,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就陷入了沉思。
“你打算怎么做?”
“将这文书交给开封府,那吕夷简现在是开封府尹,素闻此人眼中揉不得沙子,倘若他看到韩清有这样的龌龊事,恐怕不会手下留情。”
“韩清现在已经被丁谓一贬再贬,盐铁判官变成了勾覆官,你还要痛打落水狗吗?”
“老爷,奴家听了你的话很是好奇,怎么你变得心慈手软了呢?”顾若兮说道:“那影剧院本来在奴家经营的火红,结果那西北蕃娘子与韩清一唱一和,就硬生生的从奴家手中夺走,这让奴家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你光凭这文书就能断定韩清必定被严惩?”
“奴家作为行首,虽然整日里研磨诗词书画,但是对于刑法也是有些略通,宋刑统中有明确提及,监临奸,诸临临主守于所监守内奸者谓犯良人,加奸罪一等!官员与民妇私通可是重罪!”顾若兮面色很是平静的说道:“这韩清的差遣被一下拉到底,但是他还有官职在身。”
“怎么?你想让他被贬嫡成九品?”
“这个就不是奴家说了算。”
冯拯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晃了晃二郎腿,用手敲着官帽椅上的搭手,想法了一会儿之后对她说道:“此事你先莫要提及。”
“为何?”
“我已有了主意,利用此事可以一石二鸟,或许真能够打下更大的鸟。”
“老爷你要怎生做?”
“我也学学你,先卖个关子,等事情成了再告知于你。”冯正脸色带着笑意,陷入了沉思之中。
雷允恭得到了丁谓的首肯,极度的兴奋,他快马加鞭星夜疾驰,终于在清早时候赶到了回郭镇。只是他没注意到,镇子里的守卫看他的眼神与以往有着极大的不同。
他让马车驶到大帐门口之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到邢中和朝着自己匆匆走来就大笑道:“太后与丁相公都说可以移陵,我这是连夜赶回来的。”他说完之后拍了拍身上灰尘,指着马车对走到跟前的邢中和说道:“那山野小儿弄得这种铁马车,果然不同凡响。”
“雷副使,出大事了!”邢中和面色沉重地说道。
“出什...么大事了?”雷允恭被邢中和那神情给吓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石水尽出。”邢中和低声说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雷允恭说话都结巴起来。
“民夫和兵士在那选好的穴位开始挖土,居然出现了坍塌,然后有数道泉水冒出。”
雷允恭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急忙让人带路,去现场查看。
到了现场,雷允恭撇开众人,三步两步跑到一个高一点的坡处望去,只见坍塌的地方已经被地下水注满,旁边还没坍塌的地方裸漏出许多怪石,旁边的一些小山坡上也裸漏出非常多的碎石。
“怎么会这样?”雷允恭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我曾经给你说过,看任何事都要五五开,风水宝地不假,但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可就难说了。”邢中和走到他跟前看了看那坍塌的地方说道。
雷允恭似乎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那坍塌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坐在冰冷的水中,四周都是碎石环绕。
这么多的水和石头出现在皇陵,这是大事!这不是一般的大事!这是极其严重的大事件!
在这个时期人们的观点中,所选择的墓葬之地在建设过程中,不论挖出什么东西都会有其所代表的意义。
凡穿地及开故所所得异物皆有吉凶!
挖到了石头,这是有说讲的:“若得神龟玉石,光明泽润之物及龙蛇等,主子孙贤明,当为候伯......若得古器宝玉,大吉.....凡撅得磐石出,印绶后兵死,得白石,子孙聪明富贵......得紫石出,印绶封侯......得青石出贵女,得碎石碎炭,主离乡死......”
挖到了水也是有说讲:“谓明堂中有泉水,地面绝薄,四时常湿,主子孙有疬疾及病疮者。”
雷允恭此时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灭顶之灾,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派人先去挖挖看再说,现在数十万工徒调到这边挖掘,原先的皇陵选址就停工,现在按照这个情形看,想掩盖也无法盖得住,因为即使重新回到原先选址处继续施工,工期注定要延后很久。
“上天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雷允恭突然爬了起来跪下,对着老天磕头大喊。
对于皇陵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多人不知道,在百年之后赵宋有两位皇帝的确应了这风水预言,得碎石碎炭,主离乡死!就因为这个风水格局,在后来的皇陵选址上都是极为的慎重。
就在洛阳巩义回郭镇事发当天傍晚,韩清正坐在影剧院办公屋,他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快要让人疯掉,所以为了静静心,干脆躲到影剧院里,并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已经收到了李克与卢二虎的飞鸽传书,暗语中提到红顶卫人马已经悉数拦下截杀,并且处理的干干净净。
这是自己第一次暗中派人做脏活儿,起初是心里想着要保着自己这个家,保着自己的妻儿。现在事情已经做完了,他往后想想,反而觉得有一丝丝的后怕。
他正在屋里愣神,就听见敲门声,门卫来报。
“大官人,有人来咱影剧院看戏,在包厢里指名要见你。”看门的禀报说道。
“谁啊?”
“小的不认识此人,是一老者,有些胖,并且带着随从。”
“老者?胖子?”韩清想不出这人是谁,于是就走出去前面上了二楼。
等看到一个肥胖的老者正在雅间包厢里坐着,韩清心跳突然加快起来,居然是冯拯!
难道自己派人截杀红顶卫的事情败露?这冯拯算是自己在大宋朝最不对头的人,今天这老家伙来,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要拿出来要挟?
“中棠,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冯拯看到韩清走过来就笑道:“你这影剧院大戏越来越精彩了。”
“冯相公居然大驾光临我这影剧院,稀罕!”
“要说这影剧院,老夫倒是来过几次,不过这么精彩的大戏,真的令人称赞。”
韩清听他说完这话,并没有再接话,他扭头看了看舞台上,《女驸马》大戏已经落幕,看官们正在陆陆续续往外走。
虽然冯拯目前是副相,但是今天穿的一身便服出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老货究竟要耍什么花枪?韩清暗自猜测。
“中棠,近些日子受苦了吧?”
“冯相公这是哪里话,日子照样过,哪有什么苦不苦。”
“中棠莫要逞强,你脸颊两侧明显的消瘦下来。”冯拯呵呵一笑说道:“虽然你依旧是锦衣玉食,不过这里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冯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口。
“冯相公这大晚上的,就是来关心下官苦不苦吗?”他对这老家伙没好感,所以就直接切入正题,让老家伙向亮出腕。
冯拯笑了笑,屏退左右,然后从袖中拿出一纸文书递给了韩清说道:“出门仓促,临时找人临摹了一副,还请中棠过目。”
韩清狐疑的结果那文书,看到无非就是一临街的商铺租给戚氏而已,貌似并无有什么不妥。“冯相公,那戚氏本来是在影剧院门口经营着兰花铺子,这次要到御街去做买卖,看来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冯拯闻言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冯相公给我看这文书是何意?”韩清抖了抖手中的纸说道:“你家冯顾氏精明得很,居然能够入手御街旁边的铺子,现在光是租赁就能获利颇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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