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晚了,他就一头扎进了折惟玥的房里。
“官人,奴家离家这么多时日,可是想我?”
“想,当然想!”
“家中有两位娘子,你还有心思想奴家?”折惟玥轻笑道:“这话让奴家听了,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那一位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奕蕾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一直和孩子住在一起,所以一直未曾再与韩清有过亲热举动。
月儿和巧儿看到家主拉扯着娘子进了外屋,起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夫妇二人钻到一个旁边的小屋里,立刻就躲了起来。但是这二人还没躲多久,就惊奇地发现家主似乎有些恼怒的走了出去。原来被李奕蕾这么一折腾,他已经没了兴趣,只好作罢。
后来韩清索性就与她做起了同屋室友,真正的相敬如宾了。
“那竹娘不是也可以吗?”
“竹娘怀了孩子,现在把肚里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你家官人我施展不得!”
折惟玥听到这里就吃吃笑了几声,然后对他说道:“官人稍等,奴家先去把那汤锅好生照顾一番。”
“弄什么汤锅啊?”
“这绿豆如此的金贵,岂能浪费了?”她白了他一眼道。
官家曾花重金从西天竺购买来了绿豆的种子,然后在后院的花园里亲自种下,经过几年的培养繁殖,现在开始把绿豆面向全国开始推广。
经过中医的论证,认为这绿豆汤有解毒奇效,于是,这绿豆开始变得价格高昂。折惟玥回府州时候,带回去一些,被折氏家族人认为是农业至宝。
或许是被家族的人看重的过于厉害,折惟玥也越来越喜欢绿豆汤或者绿豆粥,已经养成习惯了。
“隔壁不是还有个狐媚子吗?”她说道。
“紫鸢去了郊外查案,也是有些日子了。”
等她看好汤锅,又去洗漱干净之后,把身子拱到他跟前说道:“奴家从府州回来,听到竹娘也是有了身孕,这让奴家心里有些难受。”
“难受啥?”他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说道:“就因为你现在还没怀有身孕?”
“奴家乃是家中大妇,可是现在连个孩子都未曾怀上,这让奴家怎么面对外人?”
“你是我韩清的娘子,又不是外人的娘子,管他别人怎么说呢?”
“家中两位大妇,大宋独此一家!可大妇与妾都有了孩子,奴家觉得脸上无光。你要给奴家好生说说,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那胭脂虎怀上的?”
“这哪有什么法子?”
“是不是你偏心?那胭脂虎比奴家进入韩家早不了几天,为何胭脂虎能怀上孩子?”
“这哪能说得准?大约是竹娘碰上了好时候呗。”
“那奴家怎么碰不上好时候,是你偏心!”
“你是不知道,当初竹娘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想了想说道:“竹娘先前是有夫君的,可是二人一直未曾有过孩子。”
她听了这话就不再言语,二人分开有些时日,这一相见确实欢喜许久,温存之后,她钻到他怀里说道:“倘若这些日子还不能怀有身孕,就让那女道士来咱家做做法事吧。”
“那女道士若是来咱家,恐怕怀上孩子的不是你了。”他禁不住笑道:“你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夫妇二人所说的女道士,其实是一个有些来头的人。
话说韩清的影剧院名声越来越大,吸引南来北往的行脚客商皆是驻留在京师,一睹上厅行首的芳容,还能看一看精彩大戏,所以引得各路豪杰神往不已。
在去年的夏天,有一女道士到了影剧院,坐在座位上看完大戏之后,连声称妙。然后就要求见一见京师中交口称赞的韩清韩中棠。不过韩清正忙于太学馆的事务,并不在影剧院常待,所以这女道士并未见到他。
等到快要入秋的时候,影剧院坐馆楚克雄找到他,说是一个貌美的女道士一直要求见他,在影剧院已经停留数日了。轰她不走,扬言非要见到韩清不可。
听到一个貌美的女人非要见自己,韩清觉得也是奇怪,那就去影剧院看看吧。这女人一看见韩清,立刻惊呼道:“果然是人如玉,世无双,韩大官人清隽雅致玉树临风,乃是我大宋千年难遇之奇人。”
“我听闻影剧院之人说,你非要见我,可是有事?”他并未理会她的这番夸奖,而是直奔主题。
“窑立兑宫主大凶,火能克金伤主翁,此宫有主凶招火,何况加火又相争。论宅八方有油房吉凶!”这女人先是玄玄乎乎的说了几句,然后指着影剧院厨房位置说道:“吾观你这剧院窑火位置不吉,若不做改动,恐伤女主。”
“你谁啊?”韩清看到她转身说话的功夫。看来这女人没有穿内衣,他被迷得五迷三道。
“吾姓刘,号德妙,乃是天真观的观主。”
“刘德妙?”他重复了一下名字然后问道:“你可是有何见解吗?”
“吾欲在这影剧院旁设一焚修之所,召得天地运鬼力士为韩大官人祈福。”
“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女神棍!”他低声骂了一句,这女人玄玄乎乎弄了半天,就是想在影剧院跟前弄个道场呗。至于这道场的钱肯定是让他这个大金主来出呗!
他三言两语就把这女人打发了。
但是刘德妙却是十分执着,并放言定是要给影剧院做半年法事才愿意离开。而韩清因为太婆过世伤心不已,所以就一直没再搭理她。就在他为这个女道士头疼的时候,接盘侠出现了!
丁谓平日里就比较敬畏鬼神,或许是因为跟着官家太久,官家本身就是喜好祥瑞,平日里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事经常有,这丁谓有样学样,所以对鬼神极为的敬畏。他去找韩清告知一下关于差遣的变动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女道士,于是就把她请入家中。
这丁谓也明白女道士乃是为了钱财,就对她说道:“你专靠着做女巫,能寻几个钱呢?何不假托老附体,说是能知人生过去未来,岂不动听么?”
刘德妙一听有人给出主意赚取更多钱财,岂能不打蛇随棍上?当下就在丁谓的花园里面,打扫了三间房屋,作为焚修之所。挂起许多神像,又招好些徒弟,请了几个客师,都是年轻女子,每日里诵经拜忏。
韩清有时候去丁谓府上拜见,老远就能听见丁谓花园里钟鼓喧天,铙钹震地。当他走进去发现,这里已经宛然是个庙宇般的规模了。
这个家中设置的焚修之所惊动了汴京城里的男男女女,都来烧香许愿。刘德妙也是善于机巧,弄了几个人做托儿,把她的这个道观说的神乎其神,甚至让宫中的入内押班雷允恭都成了这里的常客。太监既然信的这么虔诚,那么刘娥自然也就被感染,所以刘德妙俨然能够走进宫中见见太后。
(初,女道士刘德妙,尝以巫师出入丁谓家,谓败,逮系德妙,内侍鞫之。德妙具言谓尝教之曰:“汝所为不过巫事,不若托老君言祸福,足以动人。”于是即谓家设神像,夜醮于园中,雷允恭数至请祷。)
折惟玥所说的女道士就是这个刘德妙,但这女道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和丁谓家三郎丁玘通奸。不过此事并不为外人所知,乃是紫鸢告诉韩清的。毕竟轰动京师的道观在权臣家中,皇家不可能不派人探听这里面的虚实。皇城司的人经过打探,得知刘德妙与丁玘有私情,就把此事做了上报。
韩清其实也能明白丁谓打的什么算盘,因为官家信鬼神,而自己家里有能通鬼神之人,这就能更好地让自己在官家面前得宠。
刘德妙的道观名声越来越大,再加上一些人的煽风点火,于是众人都说这个道观真的十分的灵验,求子心切的折惟玥就想着是不是也要找刘德妙来做一场法事。
“让这刘德妙来做法事,还不如让雍老道来做法事,反正都是骗子!”他说道。
“现在刘德妙正在京师中被人交口称赞,神仙也是喜好热闹的,既然那道观香火旺盛,神仙定是会多多眷顾这女道士的。”她说道:“官人莫要说什么骗子不骗子,倘若真是骗子,京师中百姓难道都是傻子?”
“神仙法力高强,岂能不知道这刘德妙风流?”他说笑道:“神仙岂能让这样的女道士给玷污了名声?如果神仙发怒,岂不是一干众人都要遭殃?”
“这倒也是!”她无奈的捶了捶他胸口,然后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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