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惟玥并没有太注意紫鸢的身份,反而是被竹娘带偏了话题。她好奇影剧院的份子居然能被东京城的一个行首给夺了一半,在这个问题上就和竹娘多问了一些。而竹娘是当事人也是苦主,于是在这里就不可避免的添加了一些感情,把当时韩清筹建影剧院的辛苦讲了出来,并告诉了她在韩清他使辽期间,顾若兮是如何通过逼宫手段撵走了自己。
折惟玥听罢竹娘的诉说,扭头往后院看了看,她本想问竹娘这李奕蕾怎么会能把影剧院的份子作价这么低,可是张了张口就还是没问。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她自幼就被家中人教导,凡事不可听一面之词,要有自己的判断。
竹娘看到她扭头看的方向,知道她心里所想,就笑了笑说道:“李娘子和那顾若兮以前就是好姐妹,更何况当时中棠身在辽国,我们都不知他是生是死,所以这边都乱了阵脚。”
“那咱家的家产就这样被人骗夺去,中堂岂能善罢甘休?”折惟玥入角色很快,现在已经开始把韩清的家财称之为咱家的家产了。
“中棠本来意欲重新夺回影剧院,奈何这一年的事情太多,抽不出身,更何况既然影剧院的份子已经落实在人家名下,并不是那么好重新夺回的。”
“那就这么让人家白白摘了桃子?”折惟玥入戏越来越深,开始对顾若兮产生了愤恨。
“中棠说已经想出了对策,但是一直还未与我说过。”竹娘说道这里,就没再说话。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对于韩清和戚氏的那些风流事,她都闭口不言,所以在这次描述中,戚氏这个角色根本就没出现,折惟玥也就无从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个插曲。
等韩清在与众人举杯把盏几轮之后,在紫鸢的院子里他稍微做了停留。紫鸢怕他喝多了,就暗中掐了掐他的腰。在屋子里趁着没人的时候,他搂着紫鸢吻了一吻,又出去晃了几圈,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坐着。
张万财和彭方等人正在院子里喝的热乎,俩人一个劲的吹牛打屁。现在这二人走的关系极近,因为东郊的房产都是由张万财主持,老彭铁定了心要参大股。
韩清这个时候并不缺钱,所以就劝老彭不用投入这么多钱财,反正现在聚蚨钱庄有你老彭的份子,这东郊的房产也算是有你的一份。但是老彭跳着脚不同意,非要掏更多的钱财入股,否则就赖在韩清家里扮死狗,面对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直挺挺的在家里躺地上耍赖,韩清只好苦笑着搀扶起来老彭,答应了此事。
此次为了给韩清撑面子,老彭让广元楼的厨子几乎倾巢出动,在院子一侧搭起帐篷开始做菜。韩清有些过意不去,怕耽误了广元楼的生意,哪知道老彭豪气冲天地说道:“停业十天八天我都不怕,这点小钱我看不上!只要入了冬,我这广元楼就能大杀四方!”老彭的这话让韩清哈哈大笑起来,现在韩家庄那琉璃大棚已经扩建了五倍了。
反季蔬菜在这个时代是极为罕见的,所以这个时候的炒菜价格更为昂贵。但这温室大棚并非只给广元楼提供,还有一个大买主那就是皇家。依珍只要在入了冬,每隔十天都要让马车去韩家庄去拉两车菜,向传师只要一到冬天,就非要让一些亲朋好友来家里,显摆的让众人来家里品尝罕见的青菜,以至于向传正,向传式、向传亮都跑到向传师家中打秋风。
太婆在冬天偶尔出去串个门,总是乐呵呵的拿着一把青菜或者水果,街坊邻居们到了冬天的时候,只要看到太婆来自己家里串门,那是举家欢庆,因为可以改善伙食了。
就因为这样,老彭把这个温室大棚看的比命重要,把大棚周围的院墙砌高了许多,并对大棚里进行人工授粉的娘子和老人给予极高的报酬。
至于岳父李宗简家,韩清会派人每隔十天送一次反季蔬菜,让老泰山也尝鲜。
此次由于娶得仍旧是一位正妻,官家和不少官员都派人送来了贺礼,而且高丽国的车顺姬也亲自前来送了礼。
这车顺姬现在提供了不少的话本,让顾若兮的西剧院有了一些起色,但是这种大戏,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韩清的指导下就能够活灵活现,在顾若兮的指导下就变得有些类似于嘌唱和小令的集合,更类似于说赚剧的感觉。
车顺姬本意是想与韩请多多走近,无非就是想谋那那九转玉净瓶,可是韩清知道了她的意图,所以偶尔的在车顺姬的旁敲侧击之下,他就是装聋作哑。这让车顺姬一直苦于不得要领。不过此时高丽国的国内情形已经得到了缓解,因为在天禧三年年末,也就是辽开泰八年,辽止征高丽。(高丽王王询遣使如辽,请贡方物,辽主命纳之)
韩清接纳了这些财和礼,并让人准备了一些汴京高烧给送礼的人带回去。与韩清有些交往的官员皆是悉数到场来祝贺,毕竟这是官家许下的姻亲。
行首们纷纷送来自己的礼物,并在韩清的宅子里各自展示了自己的拿手绝活儿。只是这些行首各自表情都是极为复杂,因为在去年秋天迎娶竹娘时候,韩清就答应了行首们,要打算重整山河,这都过去一年了,眼看着周小俏岳进等人在京城越来越响的名头,怎么行首们都不受待见了?小念瑶噘着嘴,很是委屈的看着韩清。
韩清喝的有些多,哄着念瑶在院子口与众位行首们郑重承诺,近日会安排行首们登台。他的这番话让行首们很是有些落寞,这都没彩排,没剧情没台词,登什么台?
这次顾若兮送的礼极重,等到宾客们走了之后,竹娘特意挑出顾若兮的礼,看到箱子上有戚少兰和顾若兮二人共同的名字,她面无表情的打开,发现有不少珍珠和金银,就盯着箱子有些愣神。
折惟玥虽然不知道戚少兰是谁,但是看到封条上名字有顾若兮,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箱子里面的珠宝就说道:“拿着咱家的钱给咱家送礼,也真个不知羞。”
竹娘听到这话就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也算是人家掏空心思挣得。”
等到韩清有些打晃的进了屋,竹娘就知趣的起了身,走过他身前的时候,在折惟玥看不到的情况下,用力拧了拧他腰上的肉,这才出了屋子。
他坐在榻前,看着折惟玥说道:“娘子,今天用那盖头抽打别人好生威风!”
折惟玥听到这话脸就红了起来,因为红盖头不能随便自己摘下来的,恐怕将来这都是个笑话了。
看到折惟玥的脸颊红红的,他上前凑到她脸前轻轻说道:“娘子,安歇吧。”
她未做言语,虽然性子泼辣,可是在这新婚之夜,她也知道该矜持的时候要矜持,所以低着头羞得面红耳赤。
这个时候的韩清已经有些猴急了,不由分说的上前褪尽她的衣衫,看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娘子被自己如同剥葱一般层层褪尽,这才爬上了她的身子。
但是她没有一点困意。眼前的韩清在她眼里其实就是一个谜,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自你抽了我一鞭子离开东京城之后,我就开始谋划影剧院。”他讲到这里,突然觉得腰间一阵奇痛,急忙推开她的手,有些懊恼的问道:“又抽哪股子疯?”
“你自己知道!”说道这里,折惟玥脸颊立刻又变的通红。
“哦哦哦!”他连应了三声之后,这才明白刚才说被她抽了一鞭子的事,让她想起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不应还好,应了之后更是激得折惟玥羞恼不已,于是就再次多拧了几下。
他知道理亏,一边躲闪一边笑道:“我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至于这么记仇吗?”
“这事以后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提!”她羞恨的说道。
“不说不说!绝对不说!更何况我刚才也没说啊!”
“你还说!”她又伸手去拧。
“娘子莫再动手,腰身上的肉都被你拧烂了。”他苦笑着躲开。
“继续讲!”她看到他腰身上确实是红,还有几处被指甲抓破的痕迹,就有些愧疚。
韩清就讲了在东京城发生的一切,一直讲到使辽回京,小夫妻俩一直聊到半夜,折惟玥听得津津有味。
等韩清迷迷糊糊的睡去的时候,折惟玥想到自己远离了家人,以后见面次数会很少,就有些伤悲。等她想到这个睡着了的男子是个已经有妻有妾的男子时,心中更是有股子怨气。掀开被子看到他趴着睡的正香,她扬起手对准他的屁股蛋用尽力气拍了两大巴掌。
“啪!啪!”
“怎么了?怎么了?”他惊醒了起来,看到满眼含泪的折惟玥,急忙问道。
“以后要好生对我!”她眼泪汪汪的对着他大声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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