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总觉着跟着女人不是在做戏,而是纯粹的交易,可是有什么可交易的?
他看不惯的就是这女人既然愿意过来,那就好好的像个女人一般,柔媚多情一些。可是这女人说话冰冷,即使是脸上带着笑意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就似乎有些掺杂了寒意一般,总让人不舒服。
为了不让这女人再说话,干脆直接把她放倒在榻上。
等俩人休息之余,紫鸢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今日就透露些消息给你。”
“什么惊天大事?”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说道:“如果和我没关系,就不用告诉我,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哈哈哈,韩大使这话说得十分在理。”紫鸢听了之后笑的浑身抖动不已。
韩清懒懒的道:“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和我不相关的,我也不想知道。”
“这事本来就和你相关,和你那影剧院大有关系。”
“和影剧院有关系?”他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上次夜袭影剧院的那六人,皆是来自于密州的巨盗,身手十分了得。”紫鸢说道:“这帮人听命于安州巷同文馆。”
“什么?”他这下更为惊奇了,“那车小娘子这么做是为哪般?”
“尚不清楚。”紫鸢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这群巨盗的为首之人经常出入同文馆,而且你成亲的那一天,也是这群巨盗做的买卖。”
“这两次都是高丽人指使?”他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老子和这高丽人无冤无仇,怎么就逮着老子死磕?”
“那车顺姬可是找你有过什么要求?”
他仔细想了想就说道:“这车小娘子来过几次,都是要给剧院送个话本,想参与到这剧院大戏的编排里,可是每次送来的话本皆是下乘之作。”
“还有吗?”
“在这之前,有个叫张桥勇的人先是送过话本,不过那人暴露了行藏,让我识破了。然后派人跟着他,结果发现也是去了同文馆。”
“这高丽人对你影剧院怎么如此上心?”紫鸢想了想问道:“难不成你影剧院藏有什么大秘密?”
“秘密?”他笑了笑说道:“人就是最大的秘密!除了人之外,就是些钱财而已。难不成这高丽人弄这么大阵势就是去偷剧本?不至于吧?”
“你影剧院里也是藏龙卧虎,六人居然全被杀死,那竹娘身手果然了得。”她说道:“我派人去了开封府衙,找到录问看了看勘事录,才知道竹娘居然是深藏不漏。”
韩清看了看紫鸢,没再说话。
她的后半句话根本不用说,以她的身份要去开封府衙调个记录什么的,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她特意加了这么一句,反而有些画蛇添足,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那勘事录她不一定去看过,反而是影剧院的人告诉了她。她这么说的原因就是要替那影剧院埋藏的钉子打个掩护而已。
无所谓,那颗钉子爱谁谁。只是他心里在想着这高丽人怎么和自己掰上腕子了?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紫鸢有些困了,慵懒的搂着他,在他耳边说道:“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还是和我有关?”他笑道:“如果和我有关我就听,没我鸡毛事的,说也不听!”
紫鸢听了在他耳边轻轻一笑说道:“你倒是爽快,老娘给你说的这事是因为你此次出使之前。”
“有什么惊天秘闻?”
“你这次出使辽国,是那冯拯所推举。”紫鸢说道。
“没错,平日里和这老家伙没什么联系,不知怎么就推举了我。”
“郎君你不知道,我却知道。”紫鸢用了“郎君”这个称呼。
“那就请娘子详细道来吧。”他也用了“娘子”这个称呼。
“那苑琼楼生意凋零,已经折价卖给了冯拯。这冯拯囤积了不少粮食打算发一笔财,被你那赈灾给搅了不少买卖。”她吃吃笑道。
“我又不是诚心给他搅和,京城灾民这么多,我发发善心而已。”
“这冯拯最近一个月,见过那顾若兮两次!”
“见顾行首?”他翻身坐起问道:“他见顾行首做什么?”
“还不得而知!”紫鸢摇了摇头。
“你肯定知道,不愿意告诉我而已。”他猜疑道。
紫鸢继续摇了摇头道:“奴家真不知道冯拯见顾若兮究竟是谈了什么”。
“那就算了!”他又重新躺下不再言语。
“郎君是不是认为奴家很下作?”紫鸢突然转换话题冒出的这句话从耳边传过来,他听着觉得带着一些冷意了。
“为何这般认为?”他笑道:“紫鸢姐姐本来就招人喜欢,而且这种豪爽性格我也是钦佩!”
“你是不是巴不得天下女子在你面前皆是这么豪爽?”
“如果说假话,我觉得自己挺无耻,说真话,我觉得更无耻。但是无论假话真话,对于你这问题我很是喜欢。”
“哼哼,你这话我反而认为是最真实的。”紫鸢说完这句话,幽幽的说道:“这几年来,你是第一个碰我的男人。”
他听到这话,定眼瞧瞧她,然后点点头道:“荣幸之至!”
“自从教坊司里出来,有不少人看上了我,用钱财收买或者找我的上官说项,后来我在皇城司闯出了些名声,这些扰人的声音也就慢慢不见了。”
韩清听到这里,就没再继续插话。
中国历史上的妓子由宫妓、营妓、官妓、家妓和民妓组成,前三类是国营妓子,属于是体制内的,她们地位卑贱,生活却相当优裕,编入国家正式编制的乐籍,由国家财政供养,当然,也服务于国家和国家象征的皇帝与官僚的需要。
教坊司本就是属于乐籍,这里的妓子服务于官僚体系,这也难怪那齐校尉能在教坊司解救于她。
二人短暂的沉默之后,紫鸢就起身穿了衣服。
“谢谢你告诉我那些事。”他没指明是关于影剧院巨盗之事还是说的她自己身世。
“韩大使莫要担心,我们皇城司的女人都有法子,定是不会有了韩小清的。”紫鸢说完就整理好了衣服出去了。
这女人说话办事总是这么有程序,韩清看着凌乱的榻上咕哝了一句。
第二天一觉醒来,武遂城的县衙派人来接待众人一叙,钟奇峰让人看守住车队里的财物,就和韩清俩人一道去了府衙。
当地的名流官绅皆是等候多时,看到二人进来,纷纷起身拱手打招呼。
钟奇峰知道这帮人都是冲着韩清这种文臣的,自己就是跟着凑个数,所以也不多说话,和众人挨个招呼以后就坐在了旁边。
一次介绍这么多人认识,韩清就根本没记住几个人。这就如同他前世新到一家公司上班那样,被行政部门的人领着在全公司走一圈,挨个打招呼介绍,然后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能记住的勉强有两三个人就不错了。
众位乡绅官宦祝贺他中了进士,然后就是夸他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代表大宋出使辽国,将来前途定是大有所为。
他打着哈哈与众人客套,聊个半个时辰之后就与众人告辞离开。
这高阳关部署是高怀中,上任一年不到,现在正在其他地方处理一些军营的事,所以这次没有见到。
次日一大早,孟宪奎等人已经早早地来到驿馆,与众将士汇合。
太阳刚升起没多久,倾侧着笑容可掬的脸,窥探着仰卧在它下面的这座小城。
韩清精神抖擞的走出了驿馆,望了望面前的众位将士,拱了拱手然后就上了马车。
众人队伍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驿馆,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没走多远就是榷场,依旧是人声鼎沸,擦杂着各种语言的交谈,各种服饰发饰的人挤在一起商讨着货物的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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