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圣第九境。”
绝尘海上,随着季孙燕脸色铁青的反手一抓,沉入海底的茶白储则被他隔空救回。
用不着他吩咐,后方人群中立马钻出几名弟子上前接应,抬着他们的三师兄退至最后方疗伤。
“嘿,我倒是谁,原来是妖脉副界主之一的秦睚。”
“怎么,是半个月前的圣者交流赛我仙脉招待不周,又或是摸个地方得罪了你,竟让你这堂堂妖脉副界主不惜戴着易容面具来我仙脉当值的绝尘海上闹事?”
“闹就闹吧,还藏头缩尾的假借灵修身份,你意欲何为?”
声若洪钟,八方炸响。
季孙燕阴沉着的脸向前迈出三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道:“若你只是单纯的想打架,好,我陪你。”
“反言之,这件事你妖脉必须给我仙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他扭头向位于北面的大长老段合阳说道:“给妖脉界主胡井承送一枚传音玉简,将绝尘海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要么他亲自前来保人,要么,我会命人将秦睚的尸体送回去。”
“哗。”
一语激起千层浪,季孙燕斩钉截铁的表态,顿时惹的仙脉四派弟子间一片哗然。
“我尼玛,搞了大半天是妖脉副界主之一的秦睚在装神弄鬼,难怪,难怪白储师兄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是半圣第八境中期,一个是半圣第九境后期。一境多的差距,差之千里啊。”
“你这是废话,秦睚要是不强,他能成为妖脉副界主?”
“切,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副界主又怎样?他就是再强此刻也是一个人。”
“反观我仙脉,季孙副界主同为半圣第九境后期,再加上东阳副界主,大长老,道浑山的沈师兄,三位半圣第九境初期。”
“四困一的局面,秦睚这老贼插翅难飞。”
“额,好像是这个理……”
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奈何北面垂手站立的大长老段开阳却没有半点听令行事的动作,而是平心静气的说道:“他不是秦睚,绝对不是。”
“唰!”
季孙燕冷冽的眸子微微一眯,面浮讥诮道:“妖脉半圣第九境之上的强者总共就五位,其中擅长用剑,以剑明悟神通者唯有秦睚。”
“他刚才施展的一招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修炼极深的剑意化气。”
“你达不到那个水准,我也达不到那个水准。”
“妖脉中剑术有此造诣的,除了秦睚你还能想到谁?”
段开阳一时语噎,不知作何反驳。
季孙燕傲然道:“无妨,待我撕下他脸上的易容面具,我会让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到底是不是秦睚。”
“届时,你再以传音玉简通知胡井承也不迟。”
“嗡。”
掌风凝势,半圣第九境后期的修为展露无遗。
季孙燕身形一晃,转瞬来到苏宁身前道:“你我曾交手十三次,一直不分高下,难定输赢。”
“你有所隐藏,不愿倾尽全力。”
“同样的,我也留有底牌不曾动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今日的你倘若再不全力以赴……”
话说一半,余下的狠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回应他的,是苏宁失去耐心,因九玄令出不了隐界而怒火中烧的一拳。
“崩。”
虚空炸裂,空间扭曲。
有妖火自苏宁指尖迸发,混合着流淌的深渊之力霎时间引燃半片苍穹。
“偷袭?”
季孙燕心下一惊,从容爆退。
一闪而逝后,他拂袖推掌,接连点出五指。
“砰砰砰!”
五指之力遁入海底,当即卷起五道碗口粗细的水柱。
“灭。”
翻掌朝天,法则运转。
“呼啦啦。”
水柱宛若白龙飞腾,盘踞半空。
继而一柱崩散,五柱其散。
片刻间,妖火相遇仙雨,纠缠不休。
“时知镜不来,你四人联手又当如何?”
“我苏某人想走,你仙脉谁能留下我?”
一拳之后,苏宁主动撤去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真容示人。
他踏空而上,气势节节攀升。
之前乔装易容冒名顶替亲传弟子宋明林是为了接近灵溪和苏星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他们出去。
但现在,有望离开隐界的两条路似乎全断了,且在黑山黑市被仙脉界主时知镜识破了伪装。
这般前提下,再隐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是自欺欺人。
如果时知镜真有不轨之心,他完全可以拿身在仙脉的灵溪,苏星阑,以及躲在青梅城的螭龙妖尊威胁苏宁。
退一步说,他既然没这么做,则证明他在向苏宁示好。
是何居心,苏宁暂时猜不全透。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和成就圣人大道有关。
“你……”
见苏宁示以真容,并非猜想中的妖脉副界主秦睚,季孙燕脸色大变,实难置信道:“你,你是谁?”
身为妖修,半圣第九境的绝世强者,苏宁的样子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庞,这岂能让他不惊?
他自问对妖脉足够了解,上至界主副界主,八大长老。
下至一众真传弟子,十六位管事,包括一些出类拔萃的亲传弟子,他都私下做过调查。
甚至,在他玉庭山密室内的书架上,有一排书架是专门为妖脉弟子准备的。
其上摆放的书籍资料精确到他想到知道的任何一位妖脉弟子的出身,修行年月,个人境界等详细记载。
但苏宁,他想了又想,再三回忆,他能确定妖脉中并无此人。
一人陌生的半圣第九境凭空冒出,这简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我媳妇说,一百年前她来仙脉时,你季孙副界主视她为界外奸细,要抽取她记忆一探究竟。”
“若非东阳副界主与沈词安联手干涉,我媳妇怕是要命丧你手,承受天大的冤屈。”
一步一行,脚下妖力宛若盛开的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无视惊疑不定的季孙燕,苏宁凌空向着道浑山一派的弟子走去。
“他,他要干吗?”
沈词安身后,白纱等人惶恐不已。
摄于苏宁一招击飞茶白储的恐怖实力,明面上,几乎无人敢直视他充满杀戮与血腥的双眼。
“二,二师兄,我和灵溪的师妹安全全靠你了。”
缩着脖子,白纱语气颤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道:“灵溪师妹,我怎么觉着那家伙在看我们?”
“你你你……”
“完蛋,他真的在看我们。”
“呜,大师兄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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