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路,仅有一处。”
“是某座山,某条河,或是某棵不起眼的古树。”
“一心难二用,你的心神竭尽全力的对抗玄阴海底的千年幽水,根本无暇分身去寻藏納其中的那一处生路。”
“所以,你必输无疑。”
“与其等着向展雲强行出手救你,不如主动开口投降。”
“看在无尘仙界身为此番东道主的份上,我给你从容走下擂台的机会。”
苏宁面无表情,衣袍烈烈。
他弯着腰,细细感受着崖顶的凉风。
那刺骨的寒冷,如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千秋山河……”
他呢喃自语,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
“山有崩裂时,河有干枯际,”
“千秋山河,哪来的千秋之说。”
“树会死,会倒,会腐烂。”
“一万八千座大山,九千六百条河流,不计其数的十丈古树。”
“它们,真也好,假也罢,都不是永恒存在的。”
“能够长生不死,寿与天齐的……”
低垂的眼眸向上翻起,苏宁苍老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明悟之意。
他迈出了来到千秋山河崖顶的第一步,剑气纵横数百米道:“生路,是你。”
“找到你,则找到了这处仙术的破绽。”
“那么你,到底藏在哪呢?”
天地一片沉寂,久久无人应答。
苏宁举手结剑,横扫八方。
雨,下的更大了。
从沥沥小雨到大雨倾盆,下的天昏地暗。
苏宁周身溅起的白雾越发浓郁,是心神光罩与千年幽水间的交锋。
看似斗的旗鼓相当,可实际上,落入下风已是不争的事实。
幽水无穷无尽,心神却终有力竭时。
半柱香,是苏宁强撑的极限。
倘若无法在半柱香内找到面具女,此战,输赢不言而喻。
疾驰飞行,身影不断改变方位。
利用凝聚出的层层剑气,苏宁仔细搜索着可疑地点。
与此同时,他开始努力回忆姜临安留给他的海量仙术,关于他待在文殿数千年的完整记忆。
下品,中品,上品。
文殿的秘术,姜氏一族的秘术,水韵仙界的秘术。
有些是苏宁无聊时“大致翻阅的”,但更多的,是他从未触碰过的。
“文殿,千秋山河。”
“这一段的记忆在哪?”
“姜临安曾经身为文殿亲传弟子,不可能没学过这门只有亲传弟子才能习得的秘术。”
“对,千秋山河是中品仙术,说明这是弟子刚拜入文殿时修行的。”
“我得从姜临安的前期记忆去找,一定能找到面具女的藏身之地。”
临时抱佛脚绝非明智之举,但这会,苏宁已无路可走。
成与不成,一切充满了未知。
他悔不该当初封印姜临安的记忆,清高的要与他撇清关系。
什么只做桃山村的苏宁,最真实的自己,不做任何人的傀儡,不被外物情绪操-控自身思想。
现在想想,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愚昧之见。
是他心底的担忧,惶恐,他不愿承认的害怕。
昆仑诛魔潭,他差点被九阳的元神吞噬。
若非苏星阑鼎力相助,若非真凰命格涅槃重生,他或许早就从这世间消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而代之。
那一日所经历的绝望,那永生难忘的生不如死,仿佛巨型岩石悬挂在他的头顶,时刻警告着他万事务必小心为上。
小心能驶万年船,尤其关乎到身家性命。
他怕啊,怕往事重演,怕自己再也没有苟且偷生的好运。
再则,九阳的元神只具备武力十六层的修为,能够被苏星阑压制。
反观姜临安,他是货真价实的半圣第九境,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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