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那股冰冷刺骨的气息,噬人心智。
“你,你拿他们给姜常念当磨刀石?”
重伤未死的文天枢怒极而笑道:“好,好一个兄妹情深。”
“孽障,文殿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老夫九人不是你的对手,认了。”
“可你别忘了文殿同样有半圣坐镇,这里发生的一切,皆在持笔老祖的感应下。”
“文殿留不得你,武殿亦是如此。”
姜临安淡然道:“他还有脸来吗?”
文天枢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语噎,面色涨红。
姜临安嗤笑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修了所谓的光明正道。”
“道,尤其是圣人之道,它不该由旁人传授干涉。”
“它得遵循自己的本心向往,义无反顾。”
“你们,包括他在内,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永远正不了道。”
“文殿赐予了你们高高在上的辉煌,一样给了你们逃之不去的枷锁。”
“我,没错。”
文天枢愤怒道:“老夫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收你为徒,大逆不道,枉为人子。”
姜临安不愿浪费唇舌,在此过多争辩。
他随手解开围困乔晚棠的阵法,立于原地。
满眼的温柔呀,似星辰大海令人沉醉。
他远远的看着她,灿烂的笑着。
恰如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心底涌出的惊艳与悸动。
不同是的,第一次见面时她没哭。
而现在,她哭了。
泪水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四目相视,他从她眼里看到了这六千年的煎熬。
清泪两行,她赌气般的别过脑袋不再看他。
姜临安慌了神,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不知如何开口。
“抱一抱,道一声歉,说几句好听的。”
下方草丛里,心神注视半空的苏宁帮忙出谋划策道:“女人嘛,糖衣炮弹最管用了。”
姜临安烦躁道:“用得着你教?”
苏宁盘坐调息,吞下疗伤丹药,顺便回复道:“修行天资上你比我强,这个我承认。”
“但在哄媳妇开心这件事上,你肯定不如我。”
“囔,别和我争,我是昆仑有名的妻管严,天天跪搓衣板的那种。”
以一己之力震慑群雄的姜家男人眉心发黑道:“出息。”
苏宁闭嘴不言,疗伤为主。
姜临安紧张的直搓手,憋了老半天,鼓起勇气对乔晚棠说道:“累不累?要不坐下说话?”
“噗。”
正在炼化药效的苏宁实在没忍住,笑到牵连胸骨伤势,疼的龇牙咧嘴。
尼玛,堂堂半圣强者,敢情是个情感小白痴呀。
“闭嘴。”
姜临安恼羞成怒道:“信不信我把你丢进葬魔山脉,让你重新走一回黄泉路?”
苏宁眼观鼻鼻观心,老实本分的一塌糊涂。
姜临安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直到默默站在乔晚棠身前。
伊人梨花带雨,容颜依旧倾城绝世。
他伸手握住她那一双柔荑,将她拉入怀中,狠狠的抱住道:“对不起,临安食言了。”
“此生再难伴你左右,再难与你天长地久。”
“是我的错,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我是罪人,不求你宽恕。”
“只求你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而活。”
他贴着她的耳垂,感受着她颤抖的娇躯。
她小声的抽泣,肝肠寸断。
“临安……”
她轻轻的低唤,轻声的呢喃。
像是在做一场梦,她乔晚棠不愿醒来的美梦。
“我在,临安在。”
他抱着她,视线投向远方。
那里,凭空升起一支通体墨黑的精致毛笔。
二十厘米长,肉眼可见的变大。
一米,三米,五米。
涨至数十米后,有一白袍老头脚踩笔身,御空飞行。
他飞的很慢,慢如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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