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君嘲弄道:“有区别?”
“要么你死,要么他们兄妹亡。”
“归根究底,活下的只有一方。”
叶罡戏谑道:“我这辈子,生是叶家人,死是叶家鬼。”
“谁对谁错,去了阴曹地府自有历代祖宗评判。”
“叶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老夫便是死了,亦是心甘情愿,心无遗憾的那种。”
陈玄君眯起双眼,眼皮不自觉的向上挑动道:“所以,世叔并不稀罕我手里的力量。”
“哪怕我能轻而易举的帮您解决叶千山,哪怕我前阵子特意送来了见面礼。”
“您,依旧是瞧不上。”
叶罡坦然道:“不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辈子下棋,老夫做惯了持棋之人,委实难当牛马小卒。”
陈玄君顿感失望道:“共赢的局面,您与我都可是持棋之人。”
叶罡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上门是客,茶不续三杯。”
“你喊我一声世叔,看在你父亲生前与我的稀薄情分上,我送你几句忠告。”
“是忠告,亦是对你的劝告,听不听由你。”
陈玄君挺直腰杆,表情凝重道:“世叔请说。”
叶罡手扶桌面,直言不讳道:“你,单论心机城府而言,甚至不如忍辱负重的叶千山。”
“论实力,你幕后之人问鼎华夏武道巅峰,可结果呢?”
“红鸾劫一夜,满盘皆输。”
“像他那样的强者,到底看中了你哪一点?”
“这个问题,扪心自问,问清楚咯。”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砸中你陈玄君这条小小的邪蟒命格。”
“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
“试想一下,得到华夏之主后,你会失去什么?”
“你,还能失去什么?”
说完最后一句话,叶罡漫不经心的伸手道:“傀儡好当,性命难保。”
“玄君侄儿,老夫就不送你了。”
“走好。”
来时信心十足的陈四爷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他喝完第二杯茶水,精神恍惚的起身。
一步一步的往后倒退,细细琢磨着叶家老狐狸的那番话。
直到他拉开木门,刺眼的阳光洒在身上。
他下意识抬手遮掩,双目紧闭道:“按世叔所言,我的退路在哪?”
叶罡答复道:“死路。”
陈玄君脸皮僵硬,突生悲凉之感。
他道了声谢,大步离去。
叶罡将桌上的茶壶连同杯盏一起丢进垃圾桶,神色自嘲道:“你是死路,老夫又何尝不是?”
“易购,道火儿,那丫头现在有一千种办法杀了我,可她偏偏选择“手下留情”。”
“她的态度很明确,这是叶家的家事,轮不到外人干涉。”
“她要报仇,和叶千山亲手报仇,摧毁叶家。”
“孙女守规矩,我这个当爷爷的自然要更守规矩。”
“可就算是死,就算再给我机会从头来过,我仍然会牺牲姝梦。”
“借她一人成全整个叶家,此事,我不悔。”
“死也不悔。”
出了叶家大宅,陈玄君落寞的坐上毫不起眼的别克商务车。
这辆价值三十多万的中低档改装车停靠在后门大树下,驾驶员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穿着身款式老旧的黑色羽绒服,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
鼻梁上长着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眼神异常凌厉。
见陈玄君上车,他当即发动车辆道:“四爷下一站去哪?”
后者脱下西装外套,满脸倦意的丢在一边道:“随便开,开到哪是哪。”
“或是去郊区转转,透透气。”
“恩,你拿主意。”
中年男人点头应下,不再多问。
陈玄君找出香烟叼在嘴里,姿态懒散道:“老贺,你说我还有后路走吗?”
中年男子看了眼后视镜,低声回道:“我是四爷的杀手,四爷让我杀谁我就杀谁,费脑子的事,我从来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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