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茶馆内聚集的各路人马低头不语,一个个呼吸急促。
许久,有身穿长袍的年迈老者佯装镇定的回道:“要我说,昆仑不至于赶尽杀绝。”
“大家都见过虎豹之争,可谁又见过老虎跟蚂蚁计较的?”
“昆仑是虎,我等是蚁。”
“当然,枪打出头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要我们识时务,不明目张胆的与昆仑作对,相信保住性命不难。”
众人纷纷附和,对长袍老者的解释表示赞同。
那位小势力弟子苦涩摇头道:“不反抗,则寓意归顺。”
“现如今的昆仑不是从前的昆仑了,它与易老魔同流合污,早就入了魔道。”
“紫薇,道门,这曾经的两大名门正派亦是如此。”
“昆仑一家独大,华夏人人皆为妖魔。”
“我,你们,谁也逃不脱。”
“茹毛饮血,禽兽不如。”
一石激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
简陋的小茶馆,随着青年男子的一番话,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弱弱的开口道:“或许,那人死了呢?”
“众所周知,天雷十三道,威力最大的是后三道。”
“一道便让人九死一生,何况双雷齐落?”
“虎豹之争,虎虽占据上风,可豹也没伤着。”
……
天寿陵园,门卫室漆黑一片。
柳三生没有开灯,精疲力尽的躺在靠椅上。
手里夹着的烟燃烧过半,他却只抽过一口。
两眼无神,略显空洞。
怔怔的盯着天花板,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
天衣无缝的计划,机关算尽的安排,败在他亲手培养出的弟子苏星阑手里。
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再无力挽狂澜之力。
柳三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愤怒,不甘,懊悔,又还是有点可笑?
从玄门算到运宗,佛门算到守道者。
他自问算无遗策,偏偏算漏了不在计划之内的苏星阑。
那个自镇诛魔潭底的家伙,那个明明被心魔左右神智的家伙,他凭什么能恰合时宜的恢复清醒,又凭什么能提前引来雷劫?
柳三生想不通,满心自嘲。
“是天意么?”
他抖了抖手,似在询问。
厨房门口,躬身站立的陈玄君小声宽慰道:“义父,孩儿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
“今日失利,不代表往后没机会赢回来。”
“苏星阑死在雷劫下,昆仑损兵折将,对我们而言,这是意外之喜。”
“武力十七层的高手,相比灵溪,他才是今晚最大的那条鱼。”
“只可惜没能除掉易老魔,不然,这一局稳赚不赔。”
柳三生丢掉烟头,目光闪烁道:“万一苏星阑没死呢?”
陈玄君惊呼道:“怎么可能?”
“史无前例的双重雷劫,威力之大,已远超武力十八层。”
“加上他为了阻拦守道者的十一腾蛇杀,第一道雷就身受重伤。”
“这样的前提下,他断无活路可言。”
柳三生嗤笑道:“你亲眼看到了?”
“常言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星阑,他不是一般人。”
“天生文武骨,一年连破两境。”
“他的妖孽,绝不能以常理推断。”
“我了解他,起码要比你了解的深刻。”
陈玄君讪然道:“渡劫失败者粉身碎骨,元神尽散。骨头渣都不剩,哪还有尸体残留。”
“义父,您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柳三生本就一肚子火,这会被陈玄君间接顶撞,气的抓起搪瓷茶缸狠狠砸了过去,恼羞成怒道:“老夫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信,更别说是捉摸不透的上天。”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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