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失神与感伤,苏宁打起精神。
他不能让季玄清的付出白费,他得拖延到玄门噬血杀阵失去主阵人。
到那时,阵法不攻自破。
仅剩的运宗杀阵,他一人能轻松摧毁。
“季玄清。”
半空中,与道火儿打的难解难分的柳三生神情阴郁。
他脚步轻点,剑气横劈。
道火儿仰头后退,一退数千米。
白发老人飞落地面,喉咙里发出古怪笑声道:“你以为我没防着你?”
“正因为算准了你会插手,我才让小梦务必布置两处杀阵。”
“你断的了一处,另一处呢?”
“易老魔大势已去,拖不了多久。”
“更何况我还拥有一张明牌,一张暗牌。”
“这两张牌,足以将你们送去万丈深渊。”
话音未落,道门方向,二十四颗星辰冉冉升起。
是虚假的幻象,但却真实存在。
柳三生从容不迫的脸庞终于生出又惊又怒的恍惚。
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的悲愤,是他满腔怒火无处可撒的歹毒恨意。
“太虚子。”
他厉声长啸,五脏六腑气血翻腾。
道火儿激动的手舞足蹈道:“老酒鬼,干的漂亮。”
“就这,等我回道门山上的时候,一定要夸你。”
“你丢我糖纸的过失,算了,宝宝不跟你计较。”
“气运,对对对,我帮你跟易购争取,多拿个半斗。”
“满满的一斗气运,你个老混蛋到死不用愁。”
柳三生愤怒过后,再次沉寂于平淡道:“老夫不会败,也不可能失败。”
“战斗打响至今,此时此刻,已到一分生死的地步。”
“有季玄清以命搏命又怎样,有太虚子动用二十四又如何?”
“空见那胆小鬼,他知道该怎么做。”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无需它有多重。”
“只要它来得及时,来的恰到火候,笑到最后的依然是我。”
唐静月不知何时出现在道火儿身后,她冷冷的盯着柳三生,露出痛恨与怜悯道:“你有佛门相助,我们或许可以依仗紫薇。”
“你既躲在陈玄君幕后充当幕僚,没道理疏忽方玟萱与紫薇的关系。”
“澹台锦瑟连寻龙笔都送给易购了,你觉得她会袖手旁观?”
“三对三,你的赢面在哪?”
柳三生翻转袖袍,坦然指向京都镇安楼,胜券在握道:“在那。”
唐静月脸色微变,幡然醒悟。
柳三生自信道:“这一局,从里到外,尽在我掌握之中。”
“你想到的,我全想到了。”
“你们想不到的,我也提前做了布置。”
“和我玩计中计局中局,静月,此局何解?”
唐静月闭目道:“身为你曾经的弟子,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只可惜,小师弟不在。”
“不然,我愿成为千夫所指的弑师恶徒。”
“这罪,由我一人来扛。”
柳三生捧腹大笑道:“好,这才是老夫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
“瞧,空见那老秃驴动了。”
“紫薇,也该动了呀。”
“接下来,佟瞎子再动,谁来与他一战?”
能成为六脉掌教之一,从诸多亲传弟子中脱颖而出。
不管是摇骰子“继承大统”的太虚子,还是上一任佛门主持指定为接班人的空见。
天资与手段,缺一不可。
只有傻子才会认为他们靠的是运气坐上掌教之位,暗自诽谤。
佛门后山禁地,在亲眼目睹玄门与运宗联手陈玄君后,空见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纠结带着烦躁,郁闷不已。
一方面,他想重创昆仑,置灵溪于死地,为佛门各大长老报仇雪恨。
另一方面,他又深深的忌惮易购。
那个不折不扣的魔头,如果他不死,如果他重返佛门秋后算账,谁能拦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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